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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沈泽认真起来的样子则有些陌生，他上课开始听讲，课后开始做作业，并且开始花一大把的时间在课后复习。平时混社会的校园扛把子忽然从良，成天戴着个眼镜沉迷学习‐‐这让人有点儿缺乏安全感，仿佛世界末日要来了。

历史魏老师却没因为沈泽开始学习了就不提问他，他仍是点沈泽的名字，但问的问题明显变得难而刁钻。

他们期末考试开始的那一天，是个阳光灿烂，冷风嗖嗖地钻窗户fèng的好日子。

&ldo;好好学习。&rdo;魏松拿着语文卷子站在讲台上说了四个字，话音未落，下面便传出咯咯的笑声。

魏松头发花白，平静地对他的学生说：&ldo;‐‐我光是说出这几个字，你们都能笑出来。为什么不笑呢？这可是你们从小听到耳朵长茧子的四个字儿，后面还要加上&lso;天天向上&rso;，生怕不够幼稚似的。&rdo;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魏松。

魏松说：&ldo;‐‐但是无论是&lso;好好学习&rso;还是&lso;天天向上&rso;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道理。我们国家是历史很短的，所以阶级远没有固化……而无数人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三代贫农，可以直接飞跃成为&lso;上等人&rso;‐‐而能做到这个的，也只有&lso;教育&rso;而已。&rdo;

&ldo;所以你们不要笑。&rdo;

&ldo;你们迟早会知道这是对的，&rdo;魏松道，&ldo;能打开阶级壁垒的唯一钥匙，就是我们现在能给你们的‐‐&rdo;

&ldo;‐‐知识和教育。&rdo;

魏松苍老地道：&ldo;不要让我们失望，好吗？&rdo;

然后他将卷子发了下去，全班寂静。

大多数人都没听懂他的那一通话，什么阶级，什么固化和壁垒……那些词汇和背后的意味，对一群没接触过社会的高中生来说太过晦涩难懂，也太过现实‐‐可学生们却仍然模糊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个下午，阳光犹如白苹果般生脆，空气清澈而冷。

顾关山考完了英语后就趴在了桌上，抠也抠不起来了，教室里满是对答案的学生，顾关山堵住了耳朵也堵不住那些作死的人。

&ldo;这题我选了a……绝对是a！你这里用abte的话后面的意思就完全变了……&rdo;

&ldo;啊啊啊！这道题我错了‐‐完蛋了，我完型填空不应该丢分的……&rdo;

顾关山不管对那套卷子有没有信心，都不会对答案‐‐这是她考试的信条，考完了就过去了，对了答案还要徒增悔恨，没有必要自己折腾自己。

教室里的同学渐渐散去，顾关山疲惫地收拾书包，开始往家里带东西。

窗外晴空湛蓝，风吹得窗户颤动，白鸽飞过天际。

徐雨点抱着柜子里的书回来，问：&ldo;你参加的那个什么奖来着‐‐凤凰奖？什么时候出结果？&rdo;

顾关山趴在自己的教辅资料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道：&ldo;三月份吧……其实就是重在参与，我猜我的话就是走个过场，拿奖是没戏了，但是以后如果去参与学校的面试，我画的那些漫画应该很吃香。&rdo;

徐雨点：&ldo;别这么悲观嘛，兴许就成了呢？&rdo;

顾关山没回答，眼睛下面都是熬夜的黑眼圈，一个多月来她第一次放松自己的神经‐‐太阳温暖，海浪cháo汐涨落，她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徐雨点：&ldo;……&rdo;

徐雨点嘀咕道：&ldo;说睡就睡啊，真是个成大事的人。&rdo;

她把自己的教辅书和课本塞进了自个儿的书包里，将书包塞成了个四四方方的方墩，那书包活脱脱地被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轻巧夺冠和金榜学案塞得变了形，看上去极有当代中国高中生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