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信牙关发紧,身体细微地颤抖着:“不是算计?dasteel根本没有经营活动,你为什么敢一次付清70的货款?青阳钢厂为什么忽然破产?而且偏偏就在收到我们打款之后。这不是明目张胆的算计,是什么?!”
蒋洛盟眼神一冷,上挑的嘴角缓缓掉下来:“你是在质问我吗?没有证据的事,我有什么义务向你解释吗?
“蒋光信先生,请你摆正位置。现在是你方违约,找我来协商赔偿条款。理亏的是你,求人饶过一次的是你;我现在完全可以起身就走的。你是觉得我很闲吗?故意叫我来浪费时间?”
蒋立绅厉声呵斥:“哥你怎么能这么跟爸说话?swipe是违约了没错,但你觉得da现在就赢定了吗?那70的预付款付给我们,da现在还有流动资金吗?
“如果我们打定了主意,就是不给赔偿款;da能有什么办法?国际经济官司有多麻烦,断起来时间要多长,执行上的困难有多少,哥你知道吗?swipe家大业大耗得起,但da呢?你呢?跟家里人闹成这样有什么好?”
蒋立绅稍稍放缓语气,解释道:“哥,我们这次过来,也是真的想好好商量。合同里的赔偿条款太过分了,真按合同也来不现实,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对吧?”
蒋洛盟靠上身后的椅子背,气定神闲地说:“你不说这番话,我也知道你们什么意思。又不是旅游,从香港追到美国来,明显就是没死心,不想照合同给钱呗。
“我来见你们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让你们死心。
“没错,我手里又没有产业,没有swipe那么雄厚的资金;如果da只有我一个人的话,我确实不敢这么乱来。但是,别忘了,今天你们在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是hen。
“hen背后站着的是na,swipe这么霸道,欺负到na唯一继承人的头上,na还会继续跟swipe合作吗?
“另外,na在其他供货市场,还有其他的合作伙伴。na这么大的品牌,说一句话声量有多大,swipe要是不信邪的话大可以试试。到时候,所有品牌都知道swipe多霸道,多欺负人。
“swipe作为外贸公司,最引以为豪的不就是顾客满意吗?面上一套,实际出了事儿又是另一套;不知道那时候,愿意和swipe合作的公司,还能剩下多少。”
蒋立绅讥笑两声:“哥,你真的这么想吗?swipe是多成熟的公司,怎么可能会因为处理了一个空壳公司,就被整个行业唾弃?哥你未免太理想主义……”
“蒋立绅,”蒋光信沉着声,打断了蒋立绅没说完的话:“你安静。”
蒋光信脸上仍旧镇定,实际上后背已经冒了汗。
他在外贸行业待了太久,太明白口碑在这个行业的重要性。以swipe现在的力量,或许是能捂住da的嘴;但hen,na,绝对不是swipe能控制的范围。
蒋光信定定看着蒋洛盟的眼睛,想从那双冰冷的黑色瞳孔中看到一点动摇,一点破绽,但还是无功而返。
蒋光信只好开口问:“你做这些,究竟是为什么?swipe是我的产业,未来也会是你和你弟弟……”
“蒋光信,”蒋洛盟冷声打断:“你觉得我稀罕吗?”
蒋洛盟毫不遮掩地看了一眼蒋立绅,说:“我又不是没什么本事,离了家业就没法赚钱的人。我也不想借着毫无意义,毫不光彩的血缘,攀上swipe这棵前人栽的朽木,还敝帚自珍。
“蒋立绅不知道,蒋光信你自己还不知道吗?swipe能做起来,最重要的一个供应商,就是我外公的厂。你为了利益跟我妈结婚,从她还怀着孕的时候就出轨;她犯阑尾炎进医院急救,被你折磨到跳楼自杀的时候,你在丽晶酒店跟别的女人逍遥快活!还是我亲自过去敲门,才把你叫出来。
“我不懂,这个建立在我妈的痛苦之上、尸体之上的公司,有什么好让你骄傲的?我妈死后,你甩手把我扔到英国,就把别的女人娶进家门,还带着跟我只差一岁的私生子!你是真的不怕我妈冤魂索命吗?”
“还是你觉得……”蒋洛盟苦笑,眼神剧烈地颤抖:“我妈太善良,太好欺负,连做了鬼也舍不得伤人?”
蒋洛盟稍稍偏头,把眼眶中泛出的水光收回去,又重新恶狠狠地盯上蒋光信:“凭什么?凭什么我妈什么都没做错,却这么早死于非命?凭什么你坏事做尽,反倒活得舒服惬意,有妻有子,还能寿终正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