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金倾心里一慌,马仿佛通着灵性,也蹄子一滑,车厢往后一耸。
贺金倾连忙拉绳重新端正,嘴上轻轻道:“阿炎怎么修的车……”
“嗒嗒嗒!”
说背锅背锅的人就到,冯炎一人一马,从左侧小道穿出,与贺金倾汇合。
贺金倾很自然地扫了他一眼。
一脸的若无其事。
冯炎往后看看,问道:“阿云还没来,不会有事吧?”
贺金倾道:“若再有盏茶功夫,你就去找找。”
“喏。”
众人往前行了半盏茶时间,况云就赶上了,他可能为了追赶队伍打马太快,一下子跑到众人前头去了五六十个马距,而后又调回来,重退到贺金倾身后。
“殿下!”况云咋咋呼呼,“申时快到了,咱们得快点了,不然迟到了!”
大行山已经能瞧见了,但望山跑死马,其实还有一段距离。
出乎况云意料,贺金倾竟道:“不急。”
望见大行山的第一眼,他心里突然就堵了一团乌云,很是郁闷和难受。也许这团乌云自打启程就一直都在,他不想让这一行人上大行山去,所以路上愿意等待修车,愿意处理南女的事情。
他这是为什么呢?
第21章
冯炎道:“殿下,属下来赶车吧。”
贺金倾颔首,与他互换位置,翻身上马。
仍在思考心中的疑惑,不得解,慢行慢思。
况云和冯炎见主公不急,都不敢贸然提速。冯炎已注意到贺金倾给车厢门留着缝,于是他这回重驾,便没有用背抵紧,柳韵心得以也望见大行山。
她还是第一回看见这样的山,苍凉大阔,与南国的山峦截然不同。
南国的山,晴天里是钟灵毓秀的工笔,起了烟雨,就成淡淡水墨。而眼前大行山是泼墨挥毫,劲笔狂草,一座山就占了大半宣纸,远远望去,不是柳韵心印象里山该有的苍翠色,而是一种近墨的灰绿色。大行山既不秀丽也不嶙峋,甚至连凸起的山峰都没有,山顶是平的延伸,如斧砍一般。
但正是罩的灰砍的斧,令它雄浑起来。
但马车更近,瞧清山林和山路,却不过是盘旋的石道,如针的青松,与看过的万千山树没有任何区别。
大行山瞬间变得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