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卿到家后发现钥匙忘带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酒店待一宿,苏承川就打来了电话。“到家了?”顾卿靠在门上,轻声应和:“嗯。”“你今天起的早,过会儿早点睡。”苏承川嘱咐。“好。”“卿卿你没带钥匙啊?”下楼的女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来阿姨家坐一会。”“不了,张阿姨,我是要出去。”“这样啊,你妈妈出门了吗?”“嗯,明天就回来。”“我听说店里来了新品,回头让你妈妈给我留一套啊。”“好的,明天我帮您转告她。”女人牵着狗下楼去了了。愿尽余生之慷慨晚饭后,苏承川没有再留她,顾卿到家后才发现没带钥匙后,但也不好再跟他说。“我去接你。”苏承川自然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不用。”他还伤着,她怎么能让他来接,马上说:“我在附近找家酒店就行了。”“酒店不方便,你过来吧,我等你。”顾卿听她说完,心跳漏了一拍,酒店怎么会不方便?他是那个意思么?刚确定关系就睡在一起,是不是太快了点?他谈过好几个女朋友,是不是已经习以为常了?顾卿这么胡思乱想着,苏承川叫的网约车就到了楼下。如果他想,那就这样吧。顾卿知道这个决定有些恋爱脑,但是只要他想她就愿意。等顾卿到了苏承川家,才知道他说的不方便是指什么。烘干机里正烘着新买的睡衣,一套没拆封的护肤品应该也是他找跑腿刚买来的。顾卿看着这个牌子,心都甜化了,这个牌子她在诺远卸妆时用过,他还记得。“房间的床单换过了,你洗完澡,我给你吹头发。”顾卿轻咬了下唇,笑着点了点头,愉快的洗澡去了,原来,他根本没那个意思。待一切收拾妥当,她不舍得就这么睡觉,就问道:“师兄,聊会天呗。”苏承川点点头,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轻声问:“聊什么?”“下晚自习的那晚,你是生气了么?”说实话,苏承川已经记不太清了,就道:“没有,就是觉得这姑娘胆子真大。”顾卿脸颊微红,小声解释:“其实我是被绊了一下,我当时只是想跟你表白的。”以后的许多年里,她时常回想那个晚上。那天的月亮很亮,他的脸沉浸在像绸缎一样的月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晚风吹乱了他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眉眼,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他可真好看。她当时都撞到下颚的位置了,不勾着脖子亲一下感觉都对不起老天爷。她一踮脚就亲了上去。怎知他别过脸,伸手攥住她的双臂,迫使她站好,然后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但她感觉他是生了气的。这么多年过去,苏承川只记得那晚的女生美艳的惊人,勾住他的脖子,瞪着大眼睛给他一顿瞎亲。“我没有生气,就是有些意外。”苏承川温和的说道。顾卿担心他坐着胸口疼,就厚着脸皮问:“要不你躺着吧。”苏承川眉目温和:“你躺着,我坐着听你说。”顾卿哪里好躺着,就抱起膝盖,靠在床头上。苏承川立刻抻开旁边的薄被盖在她腿上,因为她穿了睡裙。还真是一本正经呢,顾卿心道。“师兄,你上学时是不是老师眼中的三好学生?”“嗯。”“打过架没?”“打过。”顾卿来了兴趣:“说来听听呗。”苏承川回想了一下,道:“高中时追到校花,被人堵过。”“啊?赢了还是输了?”苏承川轻笑:“哪有什么输赢,我,季铭,肖辰,穆银临对他们四个,最后都被德育处端走了。”“然后呢?”“然后被叫了家长,我也被我妈发现了,回家又给我来了一顿。”听罢,顾卿忍俊不禁:“师兄,你看着挺乖的,竟然还早恋,成年没?”苏承川忽然听见“早恋”这个词,竟觉得有些陌生,他今年三十一,确实是很久远的事了。“高三,成年了。”苏承川说:“入学的时候觉得能保送清北,结果哪个都没考上。”“我哥是保送的,我爸妈怕我考不上才转来这个城市,说起来他跟宋季铭还是校友呢。”后来她家在北方的生意越做越大,最后定居在北方。“你哥很厉害。”苏承川不吝夸奖。“那是,反正我哥一人能打仨,你总把我气哭,你自己掂量着能挨住几拳?”苏承川伸手握住顾卿的手,认真的说:“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