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可真是开胃啊,完蛋,又想再来一碗。
“鲜虾汤面!贼香!”
他扬着俊脸笑得欠揍又风流,还不要脸地凑到正撕着馒头吃的云一斩跟前,张嘴,冲他哈了两口白气。
“走开走开!”云一斩也想拿自己的馒头夹小菜吃,但韶煜风那混蛋,搭着自己的白面馒头,竟三两筷子将碟子里颜色鲜艳的小菜给一扫而光了。
“明日也叫府里腌了盐水萝卜带来,啧,这冷硬的玉米面馒头也忒难吃!”
再对着那张贱兮兮的脸,
食难下咽!
秦芳芷对着如月提来的早膳,一言难尽地砸了咂舌。
如月说,是早起将军特意叫厨房做的,量大味鲜的鲜虾汤面,听李爷爷嘴里的连环珠和脸上骄傲喜庆的神情便知道,将军是极爱的,这不,早上进了两大碗才走呢!
对了,还用提盒捎了一碗去军营,走时吩咐了晚间还得用鲜虾粥哩!
“他有病吧,这儿的食单这么匮乏吗?!”
“主儿,慎言!”如月吓白了一张脸,赶忙的上前捂嘴。
但转念又想,夫人是嫡出的永宁公主,纵是口无遮拦,也没什么要忌讳的。
如月是秦芳芷嫁进忠勇侯府后,府上大嬷嬷指过来的丫鬟,秦芳芷带了令月和酣月陪嫁,还有一个从宫里头一齐去了侯府的秦嬷嬷,只是秦嬷嬷年纪大了,使不得舟车劳顿,便留在了金陵打理嫁妆,整治调教三房的奴才们。
忠勇侯府也分了两个丫鬟,应着令月和酣月的名字,唤如月和荷月。
这次跟来平城的,一个令月一个如月,令月没什么心眼子,爱絮叨却是照顾人的一把好手,生活起居无微不至。
如月机灵,耳清目明,凡事一点即通,如今将军府上下三十余口人,打点得妥妥帖帖。
“如月,你告诉我实话,锅里还有多少鲜虾面?”秦芳芷擒了她的手,笑得勉强。
“回主儿的话,李爷爷新下了一大锅呢,奴婢方才过去,锅里咕嘟咕嘟,好不热闹!”
“我靠!!!你做主,将这锅面给府里众人分了,还有这碗,你拿去吃!令月!帮我梳头,我要去厨房!”
“主儿?”如月心中虽疑,但看到秦芳芷黑了的半张点,终归缄口。
三进院里的大厨房,此时终于得了喘歇,方才如月来过,传了夫人的意思,道这些日子大伙儿辛苦,便将这味鲜色美的鲜虾面分了,补补油水。
又问昨儿个晚间夫人吩咐泡上的红豆何在?
李嘴的干儿子李小嘴忙从面碗里抬起头来,抹了把嘴上的汤汁,从厨房西面的三层木架上端下一口沉甸甸的大盆,掀了上面覆着的一层白布。
泡了一夜的红豆涨得圆鼓鼓的,个个饱满又好看,用手轻轻一搓,外头薄薄的一层皮就和豆子脱离开去。
“行,倒锅里头加水煮吧,夫人吩咐了,先大火不停搅拌,等煮得浓稠了,便改小火熬,定要时时用筷子搅,碾成绵密的豆沙才行。”
“如月姑娘尽管放心,都交给小的。”
李嘴上外头买糖心苹果去了,李小嘴在厨房掌事,听了如月的吩咐,忙不迭应下。
方才院子后门听有小贩嘹亮的叫喊:
“又大又甜的溏心苹果哩!皮薄核小!嘎嘎松脆!卖糖心苹果喽!”
李嘴一听,想到那光亮细腻的果皮,泛着淡淡蜂蜜黄的果肉,一口咬下去,嘎嘣一声,沁甜的果肉都带着风沙的野性,便忍不住了,掏出一把铜钱来就出了门。
也只有这大西北才能有如此口感松脆,细腻无沙,入口甜香四溢,果香浓郁的大红苹果。这可是天赐的宝贝。
西北平城干旱少雨温差大,前两天确实漫天飞雪,但瞧着今日便又艳阳高照起来,全年光照长,最是适合这溏心苹果的恣意生长。
平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一句话:霜降已过,溏心已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