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什么?”
韶煜风觉得自己到底是来混吃的,也不能太像个大爷,所以打进了厨房起格外积极,又是帮着刷碗刷锅,又是抢在秦芳芷之前用不包着锅盖把手揭开锅子。
羊肉块在沸腾的汤汁中翻滚,锅中的汤汁如火焰般澎湃,映照昏黄的烛光,泛着深红的诱人光泽,羊肉浸泡在火红的汤汁中,肉质逐渐变得酥烂入味。
汤汁溅起细小的气泡,煮沸的声音在厨房中回荡,浓郁的肉香混合大料香着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嗓子一阵发酥。
“胡羊焖饼!这锅等会儿做羊肉抓饭!”秦芳芷舀出一碗光泽鲜亮的肉汤,将先前擀好的面饼铺进肉羊中,用筷子在面饼上戳几个洞,再将刚刚盛出来的肉汤淋上去,盖上盖子小火焖煮一会儿。
“这种吃法倒是新鲜!”韶煜风抢着去洗碗,手法不甚熟练,但洗得却挺干净。
“你们这鸟不拉屎的朝代,什么吃法不新鲜。”秦芳芷心中腹诽,但还是顾及着屋子里另外四个“当朝人”,只道:“多亏了皇姑姑送过来的豆酱清和茱萸,许多菜都能做了,等来年天气热一点,我想自己酿豆酱清,这样,也就不必用的时候提心吊胆,生怕用完这顿没下顿。”
“长公主确实爱吃!”韶煜风将小锅里炒干的米饭递给秦芳芷,又给飞影打手势示意小火:“先前在金陵,只要哪条街新开了家味道不错的餐馆,就总能在那里碰上长公主,而且……”
他突然咬牙切齿:“每次都是长公主告诉我爹,我又在这处鬼混了,又在那出寻衅滋事了,我挨得每顿打,可都有长公主殿下的份!”
“那不还是你自个儿出去挑事,怪不得我姑姑。”秦芳芷反驳。
“哪有!我就是找兄弟几个喝喝小酒,又不找姑娘,又不当街斗殴!”
“夫人放心,咱们少主公虽然顽劣,但从不喝花酒去青楼,顶多和人家打打赌,玩两把叶子牌,而且少主公总赢,从没输过!”岁云总不把栗子剥干净,可偏偏他态度积极得很,平儿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满脸幽怨地跟着“收拾残局”。
“就你话多!”韶煜风见秦芳芷转身往另一口做羊肉抓饭的锅里下米,背着她龇牙咧嘴地冲岁云瞪眼。
秦芳芷笑笑,将米平铺在锅里的胡萝卜和羊肉上,沿着锅边缓缓地再加入热水,直到水量与大米平齐。
铺米这一步极为讲究。大米与锅的边缘需要留出一些缝隙,还需要在挖几个从大米通道锅底的洞眼,以便热气能够咕嘟咕嘟地冒上来,她盖上锅盖,做最后的焖煮。
不过,韶煜风会打牌?那感情好,她还想着等空了做两幅扑克或者找人去刻一副麻将,过年的时候拉府里的人凑一桌守岁呢。
韶煜风没输过,她也没输过,到时候就比比,到底鹿死谁手。
“有空比比?”她双手抱臂,斜斜地往墙上一靠,笑得挑衅又痞气。
“赌什么?”韶煜风挑眉。
“赢了你叫我爹,输了……我给你做顿大餐,如何?”被美男子叫爸爸,想想都有些美好。
众人皆是一怔,公主殿下——好生疯魔,也不知道远在金陵的老侯爷青天白日会不会喷嚏不断。
唯有两个当事人竟然不觉得有丝毫不妥,甚至那位堵上爹的男子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精光:“等最近这些琐事一过,咱们比一把,小公主,你最好现在就开始想菜单。”
“嘿!小伙儿口气还挺大!”秦芳芷眯了眯眼,空气中带着浓郁羊肉香的湿热愈发明显,她转身揭开锅子,伴着腾空而起的水汽,在汤汁中上下沸腾的面饼和羊肉一下子冲击着众人的视觉和味蕾。
绵柔的面饼蘸上辛烈的羊肉汤汁,包裹着软烂的大块羊肉,像极了美女和英雄的配对,除了还在生火的飞影,一如既往地保持着自己的高冷人设,其他人都放下手中的活计凑过来,四颗脑袋齐刷刷地围住香气四溢的大锅,紧紧盯住秦芳芷盛菜的大汤勺,恨不得立马伸出筷子,将汤碗里的羊肉合面饼一扫而光。
“咱就在厨房支个桌?”秦芳芷话音刚落,韶煜风和已经急得开始跳脚的岁云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飞一样的速度将放在墙角的木头桌子搬过来,平儿眼疾手快,拿出一块湿布将桌子大致擦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