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钱良才,自打越庭舟到晋州的那一日起,便日日称病,既不拜见太子,也从不从旁协助。
安安静静地当个死人。
如今这人突然诈尸出现,而且还是在他病倒以后,其中的微妙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叶宇便是拿脚趾头想,也知道这太守必定没憋什么好屁。
说是让太守钱良才等一等,越庭舟就真的不紧不慢地去整理衣冠,甚至还喝了一副药,等到惨白如雪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许血色,才慢悠悠地朝会客的正厅走去。
这一番倒腾下来,硬是过了大半个时辰。
等在前厅钱良才最开始还气定神闲地喝茶,谁知一连等了半晌都见不到个人影。
甚至连手里的茶都凉了也无人来添。
身居高位,钱良才已经多年未受过如此冷待,不禁面色铁青。
就在他准备撂挑子走人的时候,越庭舟终于姗姗来迟。
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好些下属,极给人压迫感。
钱良才看了直想笑。
多大的人了,竟还有这种方式撑场面?
不过是无知竖子罢了,或许他能解决晋州之难也不过是凑巧。
根本不足为惧。
钱良才压下方才被轻视的不悦,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微臣前些时日一直抱病在身,未能协助殿下,还请殿下责罚。”
越庭舟不发一言,直接掠过他在正位上落座。
钱良才状似惶恐,可内心却越发轻蔑起来。
这样藏不住喜怒,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不过……不是说太子用了有问题的茶具喝水吗,怎么他现在还好端端的?
钱良才窦疑丛生。
时间流逝,钱良才额头冒出汗珠,腿脚也开始发麻,越庭舟却始终不发一言。
倒显得有些捉摸不透起来。
钱良才无奈又重重磕了一个头,“殿下如何生气都是应该的,殿下的任何责罚微臣都甘愿承受。”
越庭舟哂笑:“不过才跪了片刻,钱大人便觉得这是责罚了?”
他放下手中的杯盏,重重地落在了桌案上。
发出的闷响却像直接砸在了钱良才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