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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两个人被难得一见的如此衰败的场景震慑到了，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ldo;这、这是……&rdo;绘央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嘴唇里挤出几个字来，&ldo;什么情况？&rdo;

&ldo;神社……快死了？&rdo;贵志下意识的回答。

他俩站在鸟居前面，死活不敢再往前走一步‐‐总感觉鸟居随时都会倒下来。

森林里的巨木在风的吹动下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在对这座行将就木的神社表达崇敬与悲哀。

&ldo;见笑了，夏目大人。&rdo;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绘央和贵志循声望去，有一个身穿黑色羽织的老人站在手水舍前，之前带他们过来的小女孩站在他的身后，紧紧拽着老人的羽织下摆，&ldo;烟罗冒失的带您过来，实在是非常冒犯的行为，吾在这里向您表示抱歉。&rdo;

&ldo;没、没关系，&rdo;夏目慌忙摆摆手，&ldo;只是这里，到底是，怎么……&rdo;

&ldo;吾乃此神社。&rdo;老人没有什么表情的吐出这一句话，瞬间把鸟居前的两个孩子全镇住了。

&ldo;吾即神社，神社即吾。汝之所见，乃吾将死之躯。&rdo;

叶子从树上摇摇摆摆的落下来，给一时间的静默增加了一点微妙的背景音。

绘央下意识的看向老人的双脚，发现他的腿从膝盖开始，就是完全淹没在神社地面里的。

这么说，真的有神社，变成妖怪了？

☆、【柒】

&ldo;一百年前，吾这里还是颇为热闹的。&rdo;神社妖怪提起一个看起来就很破的茶壶，给绘央和贵志面前两个缺了口的茶杯里倒上了清水‐‐据说是小妖怪烟罗从很远的地方打来的山泉水，杯子和茶壶也是专门为了客人在那里洗干净的，&ldo;直到住于此地的巫女大人病逝，没有新的巫女愿意留在这个荒僻的神社里，来参拜的人类日日减少，到了后来竟是一个人也没有来过这里了。&rdo;

那是一个干净的时代，每个人的心里还抱有对神灵的期待和崇敬。澄澈的信仰是供奉神社年年不败的根源，那个时候神社还没有成为一个妖怪，只是在长久的供养下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而已，可就算是仅仅只有一点微弱的意识，也足以让他窥见那个神灵时代的一角，该是多么空灵与澄宁。

神社妖怪的嘴角带上了淡淡的一抹笑。

两人两妖此时坐在神社的庭院里。说实在话，即使是贵志那样温柔的软心肠，也不敢冒着大殿倒塌的危险带着妹妹坐在殿堂里‐‐那个颓败的神殿实在是不怎么安全的样子‐‐庭院里的石桌椅略一打扫，还是可以坐人的。

&ldo;吾以前供奉的是此山上的静梧山神，但是静梧大人却在三十年前因为力量衰竭而死，没有山神清冽的神气护佑，吾之躯体便如普通建筑一般衰败至此，时至如今，吾已命不久矣。&rdo;神社妖怪长长的叹息，&ldo;此非人为，乃是天命。吾本想就此静静离去，却未想到烟罗这孩子竟将您请了过来。&rdo;

他缓缓站起，对着兄妹俩作了一个长长的揖：&ldo;二位能来听吾讲个故事，吾已是感激不尽，吾不敢希求更多，天色已晚，两位大人还是尽快回家吧。&rdo;

小妖怪烟罗提着茶壶站在他身后，眼里流出不安又悲伤的神色，希冀的看向夏目兄妹。

可是对于这种事……根本就不是力量的强大与否就可以解决的吧。

贵志不忍心再看烟罗，把头转到了一边。

烟罗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来。

一缕夕阳从树枝杈桠里斜落下来，穿过神社妖怪半透明的身体。老人外表的妖怪微微笑着，干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小女孩外表的妖怪的头发：&ldo;烟罗，人各有命，吾等能做的，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