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一月几次信,怕是都不晓得该说些啥,但乖仔不一样,他六岁的年纪,却有一颗六十的心,爱唠嗑得紧,啥事儿都能说上两句,他蹭蹭蹭跑回房,又是写信又是画画,一直写到大傍晚方子晨回家他才停下来。
赵哥儿把事儿同方子晨说了,方子晨挠着头,他是不太懂人情世故这个的,不过人要给,那是不要白不要,但赵哥儿这么做也对,无功不受禄啊!拿多了,也挺不好意思的。
赵哥儿包了二十瓶辣酱,连着一叠厚厚的信,让乖仔拿去寄。
赵嵩派人帮着寻房,几天后也有消息了,同是在常安街那边,和铺子都在一条街上。
方子晨和赵哥儿随人去看了,乖仔一进门就哇塞,说好大滴房几哟,野狗脱了缰绳一样,他东跑西瞅,一看就是喜欢的。
儿砸喜欢,那自是要买的。
前院有正厅,平日客人来了,可以在这儿接待,穿过花廊过了拱门便是内院,穿过罩房,最后头还有一院子,里头有个水池,先头这主家在里头养了些荷花,引的是干净的活水。
这是最让方子晨满意的地方了。
若是买下来,改成个泳池,自家儿砸定是喜欢。
方子晨陪着赵哥儿走了一圈,问他觉得怎么样?
赵哥儿也觉得挺好。
都在常安街,离铺子近,方便,而且前头院墙做得高,隔音也好,若是搬进来,他们住后院,那是一点儿都吵不着,重要的事,前头院里还搭着个马房。
不算后院的后罩房,内院十几个房间,完全够住,到时候谢肖宇也能住进来,再不用着两头跑了。
赵哥儿出来问随行的管事:“这院子什么价?”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全没了方才满意的样,管事的也瞧不清他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不知夫郎是租还是想买?”
“租是什么价?买又是几个价?”
“租的话一月三百两,买的话,一口价,六万三千两。”
方子晨在一旁都要一口气上不来厥过去了。
六万三千两?
这么贵的吗?
方子晨深刻的感觉自己这会儿就是个穷人。
不过一想,北京三环内的房价好像也是挺贵的。
可是他和赵哥儿去哪里要这么多银子啊?
但儿砸喜欢······
儿砸喜欢就喜欢嘛!不能太惯着孩子,总不能他说风就是雨。
乖仔一听,掰着手指数了半天,也觉得太贵了。
他一两天两只鸡,六万三千两,全拿来买鸡的话,他一辈子都吃不完。
这房子其实也没什么好,太大了,茅房离得那么远,尿急的话,跑一半怕是都要尿裤子了,而且厨房和房间离的也很远,每次吃完回房,怕是也要饿了。
不得行哟~
赵哥儿口水都咽得艰难,刚想说不要了,外头跑进个人,不知同管事的说了什么,管事的脸色一变,立马改口了:“哎呀小夫郎,刚老夫口误了,不是六万三千两,是三万三千两,你要吗?”
六万虽是贵,可合理。
三万便宜得让人发慌。
管事的看方子晨脸色变了,脑子一转,立马道:“不瞒公子和夫郎,这屋子之前吊死过人。”
他目光落在方子晨身上:“刚不晓得您身份,我,我就······”
方子晨连忙摆摆手说没事,这房子他买了。
吊死过人,三炷香送他就行了,这有什么要紧,谁都不能阻止他占便宜。
赵哥儿守过义庄,还打过‘鬼’,当下就跟像天借了两百个狗胆,区区一只鬼,他都不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