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望着沉沉的天色,问:“你说这天下人能接受一个哥儿做皇帝吗?”
殷呈挠头,“这关天下人什么事?百姓只会关心自己能不能吃饱穿暖,谁管皇帝是男是女……是郎君是哥儿,有本事让他们衣食无忧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殷墨垂下眼眸,“倘若有人反我呢?”
“说多少次了,谁反你我揍谁,怕什么。”殷呈吊儿郎当地瘫在宽椅上,“你就放开胆子,想做什么做什么,天塌下来,也有你一米九的帅弟弟顶着。”
殷墨莞尔,“说起来,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嗯?”
殷墨说:“你是不是上辈子的事没忘干净?”
殷呈眨了眨眼睛,“啊?”
“算了。”殷墨不再纠结这件事,说,“庞洪背后之人欲发动湖州兵变,他的目的不在湖州,也不在宁州,而是借几地兵乱,趁我自顾不暇时杀了我谋夺皇位。”
殷呈说:“逼宫?”
“差不多吧。”殷墨说,“你用王大虎的身份,打入京城,咱们将计就计。”
“我以为咱们舅爷死了,就没人谋反了。”殷呈叹气,“这些人既然这么想当皇帝,跑去北半球的另一边自己圈地呗,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因为你。”
殷呈指着自己,“我?我吗?”
“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最大的倚仗。”殷墨说,“自从三年前你出事之后,就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谁啊?”
殷墨微微一笑,“你猜。”
殷呈摆烂,“不猜。”
殷墨从桌案上的锦盒里拿出一封信,“你看看。”
“不看。”殷呈懒得动脑子,结果看到他哥似乎想要一拳打过来,他这才拿过信,“看看看,我这就看。”
有一说一,有个不讲道理的皇帝哥哥,人生一片晦暗。
殷呈看完信,略略震惊,“他?”
幕后主使竟然是他?
殷墨点点头,“我也很意外,毕竟他之前几十年都很老实。”
“这信哪来的?”
说起这书信来源,殷墨也有些哭笑不得,“跟珍珠还有点关系。”
“我家胖宝宝?”
根据殷墨所讲,这封信是从袁宣之子留下的那块木牌里得来的。
那块木牌其实是机关精妙的一个藏书牌,按到关键位置就能打开木牌,露出里面的书信。
前段时间珍珠因为缺乏微量元素,喜欢乱啃。
趁着大人们谈正事的时候,珍珠玩着玩着就把木牌塞进嘴里,咔咔咬了几圈,阴差阳错之下,竟然打开了木牌的机关。
由此还牵扯出了袁宣真正的死因,当初他就是查到了关键线索,才遭人灭了口。
殷呈没想到,自家胖宝宝这一嘴,竟然直接咬出了能定罪的关键证据。
“这事儿念念知道吗?”殷呈问。
殷墨摇头,“没有告诉他。”
“那别说了,他要是知道珍珠捡地上脏东西吃,得气死。”
“虽然但是……人家珍珠是在桌案上捡的,跟地上捡的还是有点区别。”
“都一样。”殷呈说,“他看珍珠吃生萝卜都生气,我都不敢跟他说我以前吃过烤沙虫。”
“呕。”殷墨捂着嘴,察觉到弟弟怨念的目光,睁眼说瞎话,“我可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