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沅沅把碗往他面前一递,意思是让他自己吃。
越庭舟也不反抗,真的把碗接过来。
这都不喊她帮忙?白沅沅感到震惊,这人莫不是属倔驴的?
端碗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还是不说话!
他一声不吭地喝着粥,唇色尚未恢复血色,一向规整束起的发也散落在他的肩背上。
不过短短几日,他竟清瘦到脆弱的地步。
白沅沅在他高烧昏迷的这几日几乎心力交瘁。
她一面要处理晋州这个烂摊子,一面要应付来自各方势力的试探,但要担心越庭舟的身体。
在她的印象里,越庭舟一直是强大的、不可撼动的、运筹帷幄的、甚至是摧毁一切的。
上一世就算他中箭,也能骑马跑到城门来将她抓回去。无论她做了如何万全的准备,他也都能识破。
是以她从未想过这样强大的他,有朝一日会倒在她的面前。
她竟分不清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青黛色的脉络在他苍白的手上格外分明,里衣因为方才的一番动作早已松散开来,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线条。
漆黑纤长的睫羽在他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削薄的唇因为才喝了粥覆上了一层水色,格外诱人。
拿着汤匙的手微微颤抖。
使得碗勺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有些无措地抿起了唇。
这模样引得人怜爱之心大发。
好吧。
白沅沅不得不承认,她对于这张脸还是没有丁点儿的抵抗力。
她任劳任怨地拿过了越庭舟手里的碗。
但她又不直接喂,反而说:“快点儿给我撒个娇,我就喂你吃。”
越庭舟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像是缀了星星点点的光,亮晶晶的。
一言不发。
白沅沅投降了。
“快吃快吃,吃完了我就去睡觉了。”
她嘴上催促着,动作却极温柔。
待他吃完,白沅沅命人将东西撤了下去,转身又回了屋子里。
在越庭舟不解的目光中,她极其自然地脱去了外衫。
“不是要去休息吗?”越庭舟问。
白沅沅露齿一笑:“对呀,我就在这里休息。省得你背着我偷偷忙一些别的事,又把自己搞得病怏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