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几脚是一点都没想着留手,我不认对面这人,我只能看到他扭曲成一团的脸色。
从小波他们冲进来,再到我们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前后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
我左手还吊在脖子上,每动一下,都一阵抽痛。
他卵子不好受,我也全身上下也不好受。
实际上对于我们这野路子出身,没有上过少林,也没去武当的人来说。
和人打架最好的姿势,就是这种滚在地上,去打‘抱抱架’。
下盘不够稳。
摔倒在地上,才能更好的挥拳。
但我现在一只手吊在脖子上,别说摔在地上,就是摔倒在床上,我也没有办法挥拳。
我有狠劲,别人肯定也有,这人硬夹着双腿,将另外一只手伸过来,要抠我的眼珠子。
也就是我脚顶着他,不然现在他都扑过来啃我几口了。
别说抠眼睛,现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几把够大都要把几把抽出来开打了。
徐争以一敌二,一手一个,死死禁锢住小波和另外一人的脖子。
我和李奇伟两兄弟,一人压住一个,局面刚好僵持下来。
今天不死,我也得给徐争磕个头。
从小波进门到现在,他的选择一直是最冷静最正确的。
不管是将那个护士推在我身上,还是甩了一张空床出去,借着这个阻挡,和这些人贴身肉搏。
都是最好的选择。
当时那种情况,枪口对着枪口,中间卵毛都没隔着一根。
一旦开火对射,八字再硬今天都得死不少人。
倒不是我心慈手软,害怕死人。
而是害怕最先死的就是我。
小波进来的时候,就开了枪,这时候医院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过道上人挤着人,我们在这病房门口,脑壳都要打成八块了,都没人多看我们一眼。
我不是什么猛人,单手一开始还好,还能维持个不上不下。
但随着一开始那口气泄掉,进入持久战后,我不行了。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我压制不住被我用身体困住,这人拿枪的那只手。
他想要把手伸出来,用枪崩我。
我单手再是用力,也没办法掐死他,甚至因为他拼命低头,用下巴顶住我的手,我手都快要脱离他脖子的时候。
砰得一声闷响,白脑壳举着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的金属瓶,狠狠砸在和我僵持这人的脑袋上。
这应该是氧气瓶,一个少说也有三十斤往上的重量。
这一下砸个结实,我半天没有制服的人,就跟癫痫犯了一样,手脚不由自主抽动,就差嘴角冒沫子了。
我麻利的从地上将枪捡起来,这些人不是生手,在我们贴身的时候,都将手枪保险给扣上,就怕走火打到自己人。
(我忘记从什么地方看到个说法,小鬼子拼刺刀会退子弹,真实性我没办法考究,但要是真有这么回事,跟小鬼子武士道没鸡毛关系。我觉得大概率是怕走火,肉搏的时候栓动步枪穿透一两个很正常)
这些人用的手枪是黑星,也就是仿五四,保险是击锤保险。
平时没有上膛的时候,滑动枪膛将子弹推上去,也会顺带开保险。
此时已经是上膛的状态,只需要再动一下击锤就好(后来造枪的手艺人越来越精益求精,我们这些二流子用的枪,在扳机左右两侧也有了保险,更加方便)。
这样正好,不然我还真没单手上膛的本事。
我拨动击锤,就要往倒在地上这人的脑袋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