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旧放下手机从被窝里滚出来偷偷望着月亮,觉得月亮应该懂她。
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桃桃,爸爸最近很忙,很少会来看你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宁旧半眯着眼把消息看完,睡意和朦胧的想象全都化为乌有。
原来,月亮会说谎。
—
新的一天,宁旧情绪很糟糕。
教室闹哄哄的,他们抱怨校服丑,丑到章鱼哥穿上都不想给老板打工,海绵宝宝会从四方块变成圆滑的奇趣蛋。
于是第一天,就有人在校服上作画。
班长夏娇气得不行。
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透析了宁旧的碎发,她正襟危坐在作画,不过没在校服上作画,而是在课本上。
她闷闷不乐地把一位古人先贤画成了美少女战士。
据说人情绪不佳时难免恶趣味,宁旧完成一副大作,又面无表情继续下一副,连她同桌来教室了都没注意。
关雎舟一进门就捕捉到宁旧,她整个人恹恹的没有精神气,而且眼睛还有点红,不知道的都以为她昨晚看了一场苦情大戏。
走近了,关雎舟刻意收回眼神,没再关注宁旧,他拿下咬着的牛奶袋,边吃小笼包边回好友群的消息,一条腿嚣张翘着,回着回着还发出短暂的一声笑。
后来懒得打字,关雎舟将手机凑近唇边直接发语音:“你那手机卡可太正常了,等再过几年,发消息都得挨着信号塔。”
宁旧鼓起半边腮帮子,发现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她的情绪糟糕至极,他登峰造极。
揉揉脸,宁旧度过了一个恍神的上午,午休时间她没有在教室睡觉,而是夹着画板,拿起画纸和画笔,跑到烈日炎炎的篮球场台阶上画画。
画画是宁旧的精神慰藉,像鸟偏爱天空,鱼偏爱水,她偏爱画的灵魂。
将铅笔对准篮球场,宁旧眯起一只眼,视线从广变小,最后只聚集到一个人身上。
——关雎舟。
他也没午睡,男生的精力似乎比女生更膨胀。
打篮球的关雎舟快得像一道影子,抢球、夺球,最后一跃而起,伸长手臂投篮,整套动作流畅舒适,观赏度也极高。
宁旧不可避免地给他作画,手上速度快得也只剩残影,她眉目低垂,眼里全是一丝不苟的认真。
再抬头时,是画作完成之时,宁旧将画纸拿起对准阳光,让太阳赋予这幅画不一样的意义,她弯了弯嘴角,显然很满意。
篮球场上,关雎舟接过女生递来的水仰头灌下,喝水时视线故意偏了,不偏不倚偏到了宁旧那儿。
“谢了兄弟。”喝完,关雎舟扭紧瓶盖扔到脱落的衣服上。
“不谢,看见树上的羽毛球拍了吗?能不能帮我拿下来。”女生两眼亮晶晶。
关雎舟往树上瞧一眼,站姿潇洒:“挺高。”
女生:“你临风之姿……”
“大可不必。”关雎舟观察树周围的建筑物,笑道,“你找对人了,这事还真就只有我能办到。”
说完,关雎舟起身往前走,女生紧跟其后。走到树跟旁关雎舟往后退两步,而后踩住一块突起处借力蹬上墙壁,再从墙壁处直接往上跳,一只手猛力抓住树干,双脚蹬上树根。
关雎舟喘了口气,长臂一伸抓住另一边的树干,用力将身体的重量挪上去,直到最后牢牢站在树干分叉处。
他够到羽毛球拍扔给女生后才下来。
女生很是激动:“谢谢,太谢谢了,这是我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要是把它弄坏了,我回家就得写双倍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