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父亲驻守边关,常年年节才回来。
每次他回来,林云英总和他走的时候不一样。
林云英年纪小,对于一年半载归家的父亲总是陌生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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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她盯着眼前的面孔懵逼他是谁时,父亲已经将她抱进怀里。
“又不记得父亲的样子了?”
他用长满茧的手揉捏她的脸蛋,眼里有不能陪她长大的愧疚。
林云英把玩父亲还来不及脱掉的盔甲,越发好奇。
“父亲你每次都能把我认出来,上次你回来的时候,我还在大街上斗蛐蛐,你都没有怀疑,就把我挑上马抱回家,如何做到的?”
父亲每次听到这种问题,总是用胡须扎扎她脸蛋,直到把她扎的红红,龇牙咧嘴叫唤才作罢。
“傻丫头,你是父亲最爱的闺女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父亲一定认得出你!”
父亲,林云英回来了,你怎么就认不出啊。
柳清妍伫立在原地,脚仿若有千斤重。
“咚咚咚……”
林家几十口的头颅相接落地,血溅三尺。
“轰隆——”
闪电划破上空,刚刚还万里无云的晴天,突然天降大雨,乌云席卷而来。
“林将军,走好!”
“林将军,林夫人,我们给你们送行了。”
“林将军,您最喜欢我家的面疙瘩,我又新出了新口味,以后您每年忌日,我都给您送去……走好……”
百姓们齐刷刷跪倒,重重地磕头,送这位守护他们无数次的将军。
皇帝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替叛国贼收尸,否则同罪论处。
百姓们跪拜完,纷纷上前,将帕子盖在林家人人的首级上,替他们留下最后的体面。
整个刑场庄严肃穆,只能听到雨滴降落的声音。
不知原地站了多久,周围的人已经散去,柳清妍才施施然继续往前走。
今后,她该何去何从?
想尽一切办法回来,家都没了。
柳清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刑场,赤脚走在布满泥泞的路上,小石子磕破脚底。
凡是她走过的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下一秒就被雨水冲刷掉,未留痕迹。
她只穿了一身素衣,雨水早已湿透她的全身,寒风吹得她不停打寒颤。
发丝的雨水顺着鼻梁骨,从鼻尖滴落在下嘴唇上,是咸的。
距离刑场越来越近,仿佛看见父亲仍然在那里等她,冲她笑,朝她伸手。
“父亲……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