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胡某不需要这美丽的画面,胡某就是死,也要浑身是血轰轰烈烈地战死。
她傲然看着那老年将领,生自丹田的气息渐渐凝聚,生命最后一刻给这个狗屎的世界留下什么声音?当然是“我是胡轻侯!”
褚飞燕盯着胡轻侯,敏锐地发觉她气势不断上升,佩服极了,这个家伙竟然要一个人与两三百骑兵血战?好样的,褚某自当……逃之夭夭。
那老年将领冷冷地盯着胡轻侯和褚飞燕,道:“我们赶路有些急,没带粮食,你们的粮食可分给我们一些吗?”
胡轻侯一口气憋了回去,死死地盯着那老年将领,两三百个骑兵面对千余流民贼人就是讨要粮食?你丫的逗我笑啊!
胡轻侯满脸通红,勃然大怒,指着那老年将领厉声喝到:“将军何以如此见外?”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见了将军,如见挚友,欢喜无比。”
“来人!把锅里的饭食给将军们端过去,还有,把粮食袋给将军们每人两袋!”
胡轻侯微笑注视着那老年将领,如看到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如看到远行归来的青梅竹马,如看到一个大白痴,笑容亲切礼貌又温和,八颗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将军为国为民戎马一生,却豪情依旧,可谓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今日将军远道而来,能够得见将军,本座……胡某就是将粮食尽数送给了你也是无妨,难道见了为保护国家保护黎民百姓而流血流汗的将军,我会舍不得一点点粮食吗?”
“只是粮食沉重又占地方,带得多了,只怕将军赶路不太方便,且送两袋粮食给将军,聊表心意,他日江湖再见,胡某定然烹羊宰牛,与将军痛饮三百杯。”
褚飞燕死死地盯着胡轻侯,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个谄媚无耻的少女就是与他大战几百回合的超级高手。
他用尽全力鄙视胡轻侯,汝还笑话吾不是男人,汝如此不要脸,还是人乎?
胡轻侯看都不看褚飞燕,谁有空理会一个胆小鬼?她转头怒视一群呆呆看着她的山贼:“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我说什么!”
一群山贼如梦初醒,每一个山贼的脸上都洋溢着憨厚的笑容,对待骑兵们如同看到了久别归来的游子。
有山贼将饭食送到了骑兵面前,热情地道:“快趁热吃了,这是上好的黍米豆子饭,可香了。我们村其他东西都不怎么样,就是这黍米豆子是一等一的好。”
有山贼看着某个骑兵,动情地道:“我有个兄弟长得特别像你,看见你如同看见我那十年不见的兄弟。”
有山贼一口气递给同一个骑兵两瓦罐黍米豆子饭,然后憨憨地笑,什么也不说,只是做手势让那骑兵吃饭。
有山贼熟稔地将两大袋子粮食放到了一个骑兵的马背上,笑着道:“拿回家慢慢吃,若是不够,找我!要多少有多少。”
上千灵寿百姓盯着那群官兵,三五成群低声讨论。
有人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些贼人明显不敢与官兵老爷厮杀,我们要不要向官兵老爷检举……”
好几个百姓用力摇头:“你疯了!我们家里还有这些贼……咳咳……分给我们的粮食呢,若是报官,官老爷肯定要我们交出来的。”
虽然贼人距离远了,他们说话声音又低,贼人肯定听不见,但他依然不敢直言“贼人”二字,含混过去。
周围的百姓的眼神立刻凶狠了,谁也休想让他把分到的粮食交出来。
有百姓不屑又无奈地道:“那些官兵老爷拿了……他们的好处,说不定是一伙的,休要去送死。”
一群百姓用力点头,官兵都拿了贼人的好处了,怎么可能帮百姓。
有百姓压低声音,恶狠狠地道:“这些……他们已经答应放我们回去,我们何必多惹事端?若是有谁不识抬举……”
那百姓恶狠狠地盯着几个细皮嫩肉的门阀子弟,警告之意如瀑布从眼中倾泻而出。
几个门阀子弟轻轻拂袖,不屑地笑,毫无报官的意思。
明明可以毫发无伤的离开贼人团伙,回到灵寿城,然后与朝廷联系,派重兵围剿贼人,为何要在此刻冒险?一群吃野菜的贱人都不愿意节外生枝,他们是千金之躯,更不能冒险。
好几个门阀子弟望着胡轻侯与一群山贼,脸上平静地微笑,心中已经将胡轻侯杀了几百倍。此刻必须忍忍忍!这次事发突然,措手不及,落在了贼人的手里,受尽了屈辱,此仇不共戴天。
几个门阀子弟相视微笑,只要脱离了贼人的掌控,以他们的地位财力物力,想要剿灭这群山贼,让胡轻侯生不如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群骑兵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慢悠悠地吃着饭食,一群贼人们热情的伺候着。
有贼人问着:“够不够?要不要再来一碗?”
有贼人颇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