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温辞十几年过得顺心顺意,无病无灾,没遭过这种罪。
痛苦到脸色发白,冷汗转眼浸湿发根,凝成颗肆意往下滑滚。
短短几分钟,他脑海里冒出无数不好的念头——
花季少年午夜惨死家中,死因不明
“老子刚过十八岁生日!”
江温辞驱散乱七八糟的想法,他不太能站起,扶着沙发边缘,探手去捞扔在最里面的手机。
恰巧此时铃声响起,有人给他打来微信语音。
江温辞被这声音弄得急躁起来,偏偏手酸软得要命,够了半天够不着。
混乱无序的晕眩感令他视线杂乱,四肢仿佛束有千斤重的石头,坠着他摇摇下沉。
微信来电结束,空气恢复悄然。
江温辞认命地停下挣扎,忽觉身边窜过去一道黑影。
手下沙发震动几下,江富贵跳上去,把他丢在沙发缝的手机扒拉出来,推到他手下。
江温辞枯木逢春,感动得都他妈想喊它一声贵哥了。
待他满含希望拿到手机,费劲全力解锁,只来得及看了眼微信聊天窗口,未读消息中,似乎有两条来自于余苏南。
没等他再进一步操作,手机电量耗尽,在下一秒自动关机。
江温辞:“”
果然,命运的本质是戏弄。
他手指无力到拿不起一个薄薄的手机。
哐当——
手机从手里滑出,掉落地板,他疼到把自己蜷缩起来,整个人伏跪在地,勾着身体,呼吸声沉重,一下下砸在地面。
对他来说,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很漫长很漫长,每一秒都是煎熬,而实际上却只有短短五分钟不到。
他意识散乱之际,隐约听到外头门铃声响起。
像在虚幻之处,强制催醒唤回他摇摇欲坠的薄弱意识。
是林声扬?
还是他旅游来回的父母?
亦或是什么陌生人?
热意像是从骨头缝隙里渗出,滚烫的温度软化肌肉,脑子迟钝到无法思考。
在门铃响半天后,他依稀听到有人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耳朵像是裹着层塑料薄膜,收听任何声音都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天外。
紧接着,耳侧迎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越来越近,直到站定在他身边,一双冰凉的手把他搀起。
鼻息间钻入一股异常好闻的木质冷香,宛如某种神秘蛊毒,丝丝缕缕将他包裹住。
他闻着味道,整个人由内到外被实实在在地安抚住,身心顿觉豁然,疼痛猛地骤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