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一边穿衣服一边问:“外面的人是谁?”
“马有财……。”家园回答。
张士诚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孙子咋又来了?跟他娘的狗皮膏药似得,黏上老子还撕不开了?
难道又来跟我抢丁香?
男人立刻开门走出院子来到了门外。
马有财没敢进来,因为刘福通说了,这人不能得罪。
别管咋说,人家姓张的也是江浙一带的名人,手下盐夫数千,一呼百应。
再说那边的盐民每年晒盐挑盐,万一张士诚不跟他合作,买卖就黄了,上哪儿弄盐去?
所以,马有财不敢造次。
“马有财,你来干啥?”张士诚问。
“介系我嘎,我回来看看不横啊?”马有财再次摇了摇鸟毛扇子。
他的意思,这是我家,我回来看看不行啊?主要因为被陈浩一顿暴打,槽牙没了,门牙活了,嘴巴也肿了,说话只跑风。
“放屁!当初你答应过丁香,家产归她所有,既然归了她,就是她的财产,你无权过问。”
马有财说:“你才晃(放)屁!老几(老子)的嘎(家)系给丁香住的,不系给你,你给我滚!!”
“你啥意思?”张士诚问。
马有财还没开口,他手下一个中军发话了:“我们刘元帅说了,以后这个家归军师所有,你跟你老婆赶紧搬出去!”
喔,张士诚明白了,马有财想要回祖产的房子。
其实这几间破房子,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这是在马家村,如果赶在大丰,自己都懒得住。
啥他娘的鸟窝啊?哪儿都破破烂烂的,霉烂发臭,老子这么娇贵的身子,简直丢人。
可目前三更半夜,把屋子让给马有财,他跟丁香去哪儿?
于是张士诚说:“没问题,给你,明天你搬过来。”
中军立刻说“不行!我们军师立刻要你搬走,马上腾房。”
“马有财,你别欺负人……。”
“我们军师就欺负你了,咋着?弟兄们,把他的东西全部扔出去!”中军说完,身后的士兵就行动了,二话不说将马有财抬进了屋子。
张士诚的行李果然被扔了出来,几个轿夫跟丫鬟也被他们给轰了出来。
丁香气得直跳脚:“马有财!你不是东西!!天明也等不到?”
马有财说:“等不到!介本来就是我嘎的故该(祖宅),以后跟你没关系了!滚!老几(老子)要用来养伤!”
说完,抬手一挥,几个士兵就把院门关了,将张士诚一帮人关在了门外。
这次回来,马有财不打算走了,就是要利用祖宅养伤。
而且刘福通答应了他,只要打败鞑子兵,就封他做两淮运盐使,外加一个巡抚的官职,让他管理这一代的盐务。
这可是肥差啊,肥得流油,每年可以贪污上千万两银子。
但暂时不行,因为鞑子朝廷还没有被击败。
丁香两脚一蹦跶,还要跟他吵,可张士诚却阻拦了女人,说:“丁香,算了,他们人多,咱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竟然抱着媳妇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更半夜,他没地方去,也不想打扰陈浩,只能带着家人去了村南的打麦场,在哪儿猫了一晚上。
夏季的夜晚依然很冷,丁香冻得直打哆嗦,张士诚没办法,只好抱着女人取暖。
几个轿夫跟丫鬟也狼狈不堪。
第二天早上醒来,当陈浩听到张士诚被赶出家门,心里的怒火再次中烧。
他立刻来到军帐找刘福通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