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次来奎尔城了。”他用了一个陈述句,“今年四月末从东北侧城门进、西门出,五月初从西门进,几天后又按照同一个路线离开。回来干什么了?”
“福劳斯去哪了?”他低着脑袋反问。
“我在问你。”中年人的声音浑厚,语气果断,颇有威慑力。
外乡人呼了口气:“你是奎尔城‘俱乐部’的人,那面人脸铜镜是你的东西。”
“你有个**的灵鼻子。”中年男人顺嘴爆了个粗口,却并不是因为愤怒,“我就是‘俱乐部’本人,怀特·萨瓦多,他们叫我‘教父’萨瓦多(FatherSalvador),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这么叫。”
听到这里,巴别尔顿了顿,缓慢地抬起了头。
“福劳斯在哪?”他又问。
“自己死到临头,还担心那个窝囊废?”教父从容不迫地转动自己的扳指。
“我需要确保我的委托人的安全。”
他咧开嘴角,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还挺负责的,老子的俱乐部需要你这种人,对家族忠诚,嗯?”
“莫拉格·福劳斯在哪?”调查员又重复了一遍。
“他向你告密了,不守信,没道义,那他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现在随时都可能脑袋开花。”教父的表情严肃板正,口吻却相当残忍。
巴别尔听着,靠在椅背上,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绳结比他想得还紧,没有余量。
“九号,福劳斯作为委托人跟你见了一面,十号上午,你跟王廷的人在彼那勒斯墓园里碰头,十一号早晨你刚登上马车,伊赫吉安德娜的助手就跑到执法厅去拨了人手。”
萨瓦多耷拉着眼皮,有条不絮地罗列出他的行踪轨迹,事无巨细。
“绝境总能逼出一个人的潜能。就算是个软蛋、像福劳斯,也学得会把你当诱饵、再利用你的关系,让执法厅出面救下自己的姘头跟妈咪。”
“我想你搞错了。”外乡人和他对视,脸上没什么表情,“为了处理委托,我需要进行必要的准备,至于伊赫吉安德娜要做什么,远不是我或者委托人能控制得了的。”
“别跟我装傻,小子。你想跟叛徒一个下场?”教父头发白了一半的脑袋侧对着他,抛出一个沉闷的警告。
“福劳斯也从未向我告密,至少放他一命。”
他咂了砸舌,继续转动自己的扳指:“九号傍晚,你们在狄露威姆第一次碰面,他给了你一张名片,是吧?”
巴别尔保持沉默。
“之后你邀请他进屋,你们交流了好一段时间。那个叛徒不是把求救消息写在了卡片上,就是在屋子里告诉了你。”
(七月九日-傍晚-环形山大道113号)
“_。。。。。__。___。_。。。。。。_。。(Bewatched)”
——有人在监视。
福劳斯坐在餐桌前,用手指甲敲击装着橙汁的玻璃杯,敲出了一串摩斯电码。
“_。。。__。__。。。_。。。__。。(Danger?)”
——有危险?
巴别尔坐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用自己的马靴敲击地板回应。
“_。__(Y)”
——是的。
“。__。。。。___。。__。。(Wh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