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将没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我晓得你是想亲自陪着宫义去。”荀久柔声道:“可就目前来讲,你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心意,而他那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就算你要去,在去之前,是否得多和宫义接触接触,他不会动心,那你也得想个办法让他晓得你自己的心意才是,否则岂不是瞎忙活?”
“是这个理儿。”陶夭夭眼神一亮,终于释然笑开来,“阿久不愧是过来人,在这方面你可比我有经验多了。”
“我这可不是什么经验,就是正常推理而已。”
陶夭夭嗔她一眼,语气中却满含艳羡,“是了,你和秦王的发展就跟骑了千里马似的,才不像我和宫义,我一个人在这边瞎操心,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呢!”
听到陶夭夭这夸张的比喻,荀久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楚国商船密室那一夜,要说速度像骑了千里马,也全是因为设计密室的人该死的在蜡烛里面放了那种药。
若不是那突破天际的一夜,她和扶笙估计还停留在他傲娇,她死不开口的阶段,光是想想,荀久就觉得过程好艰辛。
陶夭夭偏头看着荀久一边出神一边啧啧摇头的样子,满心不解,试探着开口,“阿久,你还好吧?”
“啊?”荀久闻声回过神来,赶紧笑道:“没事儿,我刚才就是在想今晚要怎么狠狠宰表哥一笔。”
“啊……你还真吃得下去啊?”陶夭夭抖了抖身子,似乎又看到了义庄内的尸体,闻到了尸臭一样,满身不自在。
嘿嘿一笑,荀久耸耸肩,“虽然说当时的确挺恶心的,但我向来拒绝不了美食,所以,在美食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服了你了。”陶夭夭哭笑不得。
马车先到达荀久的宅邸,与季黎明和扶笙商定了晚上吃饭的时辰后,荀久与陶夭夭挥手道别后欣然进了大门。
柳妈妈正在给长了嫩芽的草药浇水,见到荀久回来,笑问:“姑娘,今日进行得可还顺利?”
“还行。”荀久进屋将医药箱摆好后再出来,敏锐地嗅了嗅自己周身上下,不悦地皱了皱眉,“柳妈妈,你去帮我准备些热水吧,我待会儿要沐浴。”
柳妈妈似乎也闻到了她身上似有若无的尸臭味,踌躇片刻,还是如实道:“姑娘,您明日该不会还得去义庄吧?”
“怎么了吗?”荀久转身看她。
柳妈妈嗫喏道:“这味道……实在是……奴婢担心姑娘会受不了。”
“这倒没什么。”荀久轻笑,“习惯了就好,不过我还真不打算再去义庄了。”
“真的?”柳妈妈喜道:“那可太好了,不管哪里的义庄,都晦气得很,奴婢还担心姑娘去久了会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既然从明天开始就不用去了,那奴婢也可以放心了。”
“放心吧!”荀久想起了晚上季黎明请客,又道:“柳妈妈待会儿可以不用花心思为我备饭了,晚上表哥请客,我会出去一趟,你呀,就等着招桐从云水斋回来便是。”
“奴婢晓得了。”柳妈妈连连应声,放下花洒径直去了厨房,不多时便将沐浴的水准备好。
荀久早就受不了自己那一身的尸臭味,一听到柳妈妈来说沐浴的水准备好了,立即迫不及待去沐浴,还不忘吩咐柳妈妈将她换下来的那一身衣裙焚烧了。
暮色时分,季黎明果然亲自来接人。
荀久已经换了一身全新的衣裙,着烟霞银罗花绡纱长裙,流云髻上簪海水纹白玉簪,垂玛瑙流苏。
眸含春水清波流盼,腮边发丝轻软随风拂面,本就妖媚无骨,此刻更添撩人韵味。
季黎明骑在马背上,神情呆愣地看着荀久款款走出来,许久才回过神,啧啧叹道:“可惜啊可惜,这么朵娇花竟被子楚那座冰山可霸占了去,早知道你们俩会有这么一段,中秋那天晚上我就该直接将你带走,兴许现在……”
“拉倒吧你!”荀久对他翻了个白眼,“哪个女人受得了你三天两头往青楼跑?”
“我还单身!单身懂不?”季黎明高声强调,“作为一个没有家室的男人,逛青楼并不犯法。”
“嗯,我非常理解你。”荀久认真地点点头,“毕竟,你一直一个人嘛,难免晚上寂寞孤单冷。”
季黎明:“……滚!”
“这还真办不到。”荀久挑眉笑,“说好了你请客的,那我们只好却之不恭了。”
季黎明无语地看着她,“你今日才刚刚解剖了尸体,那些肠子肝脏什么的,想必如今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吧,你确定待会儿去了酒楼真的咽得下去?”
荀久被他这么一说,直犯恶心,瞪他一眼,她怒道:“季黎明,你少在这里恶心人,再敢多说一句,我待会儿就专门挑最贵的点,不掏空你的腰包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