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天剑弟子首当其冲,忽然浑身一颤,脸色便苍白了几分。他不过筑基一重天的修为,亦非心志坚定之辈,被这狂暴杀机一冲,便有些心神恍惚。
罗拔再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出,就将这名弟子打得飞跌了出去。
“不过乌合之众,也敢大放厥词!”罗拔不屑地讥笑一声,旋即一抖袖袍,往上迈了一阶。
“你……好你个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在我天剑峰上动手打人,还真当我们天剑峰好欺负了是吧!弟兄们上,今天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一众弟子群情激奋,指着那青袍少年不停地咒骂,更有甚者,已经祭出了飞剑,大有群起而攻的架势。
罗拔却是不慌,只是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们。
在这一群人当中,他倒是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譬如那胡媚儿,还有他的便宜表哥,皆是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
似是被罗拔挑衅的眼神给激怒了,这些弟子越发恼怒,高声呼喝着,就要出手。
这时候,听得一声轻叱:“住手!”
人群霎时一静,罗拔循声往上看去,见得上空有一道流光坠下,到了近前,显露出一名灰袍老者的身形。一身气势深沉如渊,正是一位凝脉期的长老。
天剑峰长老颇多,罗拔也认不出这是哪一位,只记得曾经见过一两次,连名讳都不曾了解。
“长老……”一众天剑峰弟子齐齐喊了一声,顿时收敛了不少。
这灰袍老者落了下来,目光凌厉地环视一圈,喝道:“这是干什么呢!你看看你们,成何体统!”
“长老,是这小子!这小子他气焰嚣张,一上来便打伤了何师兄,我们是气不过,这才要出手的!”人群中,有一名弟子激动地控诉。
“哼!”灰袍老者一捋胡须,先是打量了罗拔一眼,旋即狠狠地一瞪那出声的弟子,“你还有脸说啊,既然这小子惹了你们,你们可以一个个上,连本带利地讨回来,这样一拥而上成何体统,若是传出去,其他几峰都会耻笑我们天剑峰,说我们以多欺少,赢了也不光彩。”
“长老说得极是,想我天剑峰乃是五脉之首,这一言一行,当为表率,绝不可落人口实!”一身白衫的孟若凡自人群中走出,目光凌厉如刀,直刺台阶下方那青袍少年。
许久不见,这孟若凡气度沉稳了许多,眉宇之间,少了往日那一抹狂傲浮躁,一身气势更为平和。
他蓦然嘴角一扯,冷然一笑,便指着那青袍少年道:“罗拔,自从大比败于你手中之后,我便奋发图强,日日夜夜苦修,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一雪前耻!今日你擅闯我天剑峰,更打伤我天剑峰的弟子,如此恶毒行径,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罗拔卓然而立,背负着双手,“我又为何要给你们一个交代,明明是你们自己挡了我的路,难道你们这天剑峰就只许天剑峰的弟子走,而不许我青竹峰的人走了?”
“哼!别给我狡辩,现在我代表天剑峰所有弟子,向你发出挑战,你敢不敢答应!”孟若凡喝道,“借着这一场比试,也好彻底了结我们二人的恩怨。”
听罢,罗拔微微眯起眼来,将他打量了一番,旋即讥笑一声:“恩怨?我们俩又没仇没怨,何来的恩怨一说,我看这所谓的恩怨,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看着孟若凡骤然铁青的脸色,罗拔续道,“再说了,你真以为凭现在的你,会是我的对手?其实不用你们天剑峰的人来挑战我,这次我上你们这里来,就是来挑战你们天剑峰的人,彻底了结一桩恩怨!”
话音落下,人群登时一阵哗然。众人皆是惊讶于这青袍少年口气之大,竟然完全不将孟若凡放在眼中,要知道孟若凡可是天剑峰此届的第一人,天资根骨皆是上上乘,而这青竹峰小子根骨奇差,不过是有些幸运,再是有些悟性罢了,又如何是孟若凡的对手。
当年大比之时,也是孟若凡大意之下,竟让这青竹峰小子顺利使出了那门威力强大的道术,否则又怎会败于他手!
难道只胜了那一次,这小子便以为自己真的比孟若凡还要厉害了?
这般想着,一众天剑弟子便露出不屑之色,直斥这小子实在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同时,他们亦有些好奇,这小子这趟上天剑峰,到底是向谁发出挑战。
以这小子目前筑基一重天的修为,能挑战的人也不多,恐怕也是跟他同一届的,至于了结恩怨,在这一届弟子中,似乎就只有孟若凡算得上了吧!可是……他刚刚又否认了。
“罗拔……你!”孟若凡勃然一怒,面色涨得通红,“连打都没打,你就敢说我不如你?真是可笑,有种你就答应下来,我们好好斗上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厉害!”
罗拔冷冷地觑了他一眼,道:“不必了,我这次要挑战的人,乃是高峦,若是你自问能有高峦那样的实力,我自然会答应与你一斗,若是没有,你就给我滚!”
在罗拔报出高峦的名字时,人群中静了一静,一个个弟子露出错愕之色,面面相觑一番,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下一刻,便是一阵哗然,夹杂着刺耳的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