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后阴,这人叫阴鸿,正经的地头蛇。
亮了船底,阴鸿起身就走。
我又稍坐了一会儿,把那一壶茶全都喝尽,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茶铺,随意选了家小旅店住下。
天刚傍黑,就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瞧,来的是跟着阴鸿的手下之一。
他手里捧着个小盒子,道:“黑王哥,我们老大说手底下有眼无珠,冲撞豪宝客,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把盒盖一掀。
里面是一对眼珠子,鲜血未凝,显然刚挖下来没多久。
我微微一笑,接过小盒,仔细端详了两眼,这才说:“阴老大有心,他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这其实是在示威。
王正凶名赫赫,正经的亡命大匪,任谁见了都会先惧上三分,阴鸿这种坐地搭线分脏的哪可能不怕,所以就先致人,拿手下黑车司机的眼睛亮一亮狠,让我安份一些,不要想在这里惹事。
倒不是怕我会对他怎么样,而是因为王正的身份特殊,万一把事情闹大,被人出是通缉犯,很容易把警察引来,到时候他在花寨的苦心经营就得全都打了水漂。
我回的话就是给他吃个定心丸,既然大家是朋友了,自然不会在他地头上惹是生非。
见我收了眼珠,那人便立刻离开。
我转回屋里,把眼珠子摆到窗台上,又燃了一炷香插在窗缝边上,这才上床睡觉。
这一夜倒是没什么不开眼的来找事,只是来了三波敲门问要不要加褥子的,不开门应对都不成,一开门就往里挤,以至于前半夜根本没睡消停。
好在到了后半夜终于安静下来。
早上准点起床,先把东西都收拾好,出门找地方吃早饭。
等吃完饭转回来,就见房间门大开,里面站着两个精壮的汉子。
“关东黑王,老邦爷有请!”
「呃呃呃,脖子又疼了,今天先两更,欠一章明天再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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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当没见,
敲了敲桌子,
“兄弟跑海急靠岸,
求个过林道,
老合能办?”
花衬衫打了个哈欠,用手背抹了一把流出来的鼻涕,道:“想求过林道,得先报报哪路雷雨云,烧香拜神仙,得找对门,你说是不是?”
我瞟了一眼花衬衫满是针眼的胳膊,咣的一下,把装着大黑星的挎包扔到桌上,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拍着挎包,身子向前倾过去,低声道:“兄弟在关外吃大横,开武差事翻船挂脸,雷雨风急,求个方外地避避,老邦爷就挺合适,着不?”
吃大横是抢劫,开武差事是指组织做大劫案。
正经的亡命之徒身份,人人都要忌上三分,跑昆城这边来偷渡也合情合理。
花衬衫眼神一阵迷楞,但马上就恢复了清明,又打了个哈欠,抽了抽鼻子,道:“原来是武差事,兄弟豪性,不过惹来雷雨照脸打,一般的过林道狭,容不下你这大个佛,只能求大老爷捎带路,可想请大老爷这贡上不能短了。你兜浅,能贡得起?”
我一拍桌子,用食中二挟起茶壶,道:“我给老合满上?”
满满一壶水,两根指头,纹丝不动。
花衬衫“啧”了一声,端起东侧茶杯一饮而尽。
我给他把茶倒上,稳稳放回茶壶,道:“兄弟大学堂出身,把搂子不出差,跑海抓风头,全靠这双巴掌子,开武差事,吃噶念席,支锅跑水,走脚搬黑,都能应承,抵贡着不?”
花衬衫道:“想给大老爷做活,得先说能不能上你。这么着吧,我帮你挂一响,成不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