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都是最爱孩子的,她有她的眼光,也是为了殷斐好。
殷斐却敏感的感知到了胭脂的情绪,拉起她的手,手指按住她绵软的掌心,对殷母说:“妈,你们来祭拜爷爷的吧,你们去吧,我们可以等你们一会儿。”
“不必了,婉柔跟你爷爷的亲情也很深,这点你知道的。不方便。行了,你们回去吧。”
殷母伸手整理几下殷斐的衣襟领口,慈母疼儿的深深看着殷斐确实清瘦了的身子。
视线始终没再看胭脂一眼,就像殷斐也始终没再看金婉柔一眼一样。
她还是有水平的人,没有把话说的太露骨,没有直接说,外人在这不方便。
但是胭脂还是,手指流露内心的尴尬紧张,在殷斐的大掌里下意识的动了几下。
“那,也好,胭脂大病初愈,在这久了也禁不住山风。妈,我们先回去。这几天我带胭脂去看您。”
殷母目不转睛的瞅着自己的儿子,点点头。
“伯母,再见。等您有时间的话我想,和殷斐请您吃饭。”
“斐哥哥——”
看着殷斐转身,修长挺拔的背影依旧那么迷人,直到转身也没有看自己一眼,金婉柔喊一声。哽咽的。
她的心疼的,手指甲已经纂得把手心拧破。
殷斐手心紧紧攥着胭脂的手,安抚她。
然后还是顿住脚,缓缓的回头。
在金婉柔坐着轮椅的角度来看,此时此刻,这个得不到的男人特别的高,怎么那么的高啊,轮廓俊美,五官迷人,但是那表情,她从没见过的淡漠,太冷。
时隔三年,还是会向那次在书房,他忽然拒绝她时一样的令她碎心裂骨。
金婉柔向殷斐伸出手放柔了语调:“斐哥哥——我好想你,你看,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每天都要带着,每天,斐哥哥——”
金婉柔含泪的挤出微笑,将手腕上的玉镯子抚摸了几下,仰头期待的,楚楚可怜的目光看向殷斐。
那时,她刚成年,他刚接手父亲的生意,第一次去缅甸跟人学淘玉,她哭闹,让他陪她,不让他去。他还是去了,精挑细选的买了这个黄玉手镯,在她生日那天及时赶回来,去学校门口等她……
殷斐,晃晃头,生命的成长本来就一点一点的储藏了很多的记忆,从前某一时刻,这些发生过的事情,会让他激动,欢笑,血液甚至会断流。
但是,如今,再被掀起那些画面,他的脑海还会掀起波澜吗?
殷斐的目光收回视线,抬眼盯着远处的苍山远天,喉咙有点不适,让他脸上现出不耐和冰冷。
“那些,都过去了。”
他淡淡的说。
回身,拉起胭脂继续往坡下走。
金婉柔却定定的僵在风里,僵在墓地的悲凉里。
双手绞在一起,按着那个黄玉镯子,痛得仿佛没有力气再活下去。
那年,那天,她在车里说出了一些话,然后,殷斐便在她的视线里消失。
不再回那个四合院陪她吃饭,看她,哄她。
不再理会她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