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进入高专这段时间确实进步非常快,然而,他学习到的本领又怎么可能抵得过一个活了千年之久的阴谋家。
羂索一点儿没惯着他,接连感受了两次剧烈的疼痛后,他简直把虎杖当成了沙包在打。
“不过是我制造出来的容器而已,居然敢这么嚣张?”
羂索没有什么道德感,也不会被这种约束普通人的观念所束缚,虎杖敢打他一拳,他就会回敬他十拳。
直到虎杖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羂索才停手。
他活动着自己的手腕,看着地上的少年,少年皱着眉捂着肚子,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
羂索在想,一定很疼吧,疼的脸都白了,可是不得不说,普通人半路出家去做咒术师,如果没有术式的话,那他不管怎么努力都不会太强,不是人人都有天与咒缚赋予的肉体质量,也不是谁都像伏黑甚尔。
但是,虎杖却是不服输的,他微微抬着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羂索。
羂索不喜欢虎杖看他的眼神,倔强又不服输,让人看了就觉得不爽。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疼傻了,虎杖居然笑了,他声音不大,一个一个字的从牙缝中挤出来。
羂索听到他说:“真是太好了,这就证明你……根本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她若是还活着,还能出现在我面前,那她一定……不舍得这样打我……”
听着虎杖的话,羂索一时间竟语塞了。
他是虎杖的妈妈吗?
其实不是的,身体是虎杖香织本人的,他不过是寄生在虎杖香织颅内的一坨脑花而已。
可是,怀胎十月的每一丝感觉,三个月时的孕吐,四到五个月时的胎动,随着胎儿长大而出现在肚皮上的感到发痒的妊娠纹,一朝分娩的痛苦……
这些,他又能够通过神经脉络的传递,清晰的感受到。
这种情况就显得非常诡异且奇怪不是吗?
所以,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关系?
母子,父子,还是曾经“寄生”在同一个人身体里的……邻居?
羂索居高临下,久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少年,听了少年的话,他的内心居然生出一丝十分异样的感觉。
他说不好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他早就忘记自己最初的时候,是否曾经拥有那种普通人才会拥有的情感。
可能也曾有过,只是随着一具又一具身体的更换,随着年年岁岁的更迭,随着伦理道德的抛却,他已经忘掉了很多东西,又对很多东西变得不去在意而已。
虎杖到底是个真真正正的人类,跟曾经的他是一样的。
就算一开始被他当做是失败的残次品,跟一百五十年前,他所制造出来的咒胎九相图相比,也完全不一样。
但是,羂索最不需要的就是人类的感情,亲情、友情或是爱情,这些对于他这种活了上千年的怪物来说,早就变得淡薄,变得不再重要。
他缓缓地蹲下身来,一把薅住虎杖的帽兜将人提起来一些。
虎杖的脸被他打肿了,从鼻子和嘴巴里流出来的血弄脏了他的脸。
羂索挑了挑眉,无视对方愤恨阴冷的目光,将一根宿傩的手指从衣服口袋中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