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自燕子离开林宅后,就在苦恼要不要在信中跟丈夫说这件事,要怎么说才是最好呢,当她每每要提笔写时,都不知道该怎样诉说,最后就是只字没提。
可丈夫离家一晃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若是再不提等他回来时见不到人自己又该作何解释呢?
她真是越想越烦,咒骂着长力是个没用的东西,要是有用把四贱人给带走,她就能直接说是燕子对情夫余情未了跟着跑了,自己就不用烦恼了。
这天她在书房里是扔了一个又一个纸团,提了笔又放下笔,坐在书桌前恼气的很,连在旁边的刘妈都不敢说话。
她恼过之后,接着是叹了一次又一次的气,最后还是向刘妈问道,“我该怎么办啊?”
刘妈先松了口气,再说道,“二爷人还没回来呢,不急。”
“不急?”她叫道,“真等他回来就不好说了。”
“还有一个月呢。”
“那寄信也要费些时间嘛。”
“那就照实说嘛,反正她人是自己走的,而且杏花不是说没有在乡下哥嫂和长力那里见到人,那说不定真跟哪个男人跑了。”
她一手肘衬书桌上托着腮,“她最好被哪个男人骗去卖妓院了,这样二爷即使会对我发下脾气,但也不会要她了。”
刘妈笑道,“二姨太都要生了,他回来抱着儿子,也会念着太太的操劳,怎能忍心对你不好。”
“你说的有理。”她提笔湛着磨,“那我就如实相告,不过地好好措一下辞。”
她蘸啊蘸啊蘸,蘸到脑子想好后,方下笔在纸上写道:
二爷亲启:
你上回的来信我已经收到,得知你竟然还有一个月才能回家我就悲痛相交,对于你的回来我是望穿秋水,迫不及待,每天都在想念你,盼望着你早日归来,一家团聚。
云秀即将要生产了,我们将迎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早就预备好了产婆接生婆奶娘在西院住着候着,好随时接产,也每天去看望云秀,让她放好心安好心地准备着生孩子,所以你等你回来时,就能抱着儿子在怀里了。
云秀也很想念你,你寄回来的照片我给她以后,她就每天看着你的照片,摸着肚子,说着想你,让小宝宝认着你的照片说是他的爹,让他也要想你念你。
你在上海的辛苦奔波,我感念在心,所以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担心会影响到你心情,影响你做事,但看你的信中写到已经租好房子住了,我就大着胆同你说吧。
你的四姨太在大概一个半月前就离开了宅子,我让杏花去乡下找过,没有找到人,至今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知道你会疑问她为什么要走,其实这个事我是有一定责任的,你走了以后,我就担心着她会耐不住偷人,想了个馊主意把她以前那个私通情夫找来,本来是想考验她是否对你忠心不二,谁曾想那个情夫竟对她动手动脚,她就一气之下说要走,当时因为她撞倒了我,我也是很生气,你也知道我气头上的时候,没多少理智,打了她几巴掌赌气地让她走了,说了些气话让她不要回来不要再来找你,结果她就真的再也没回来了,想去接她回来也找不到人了。
我有些怕你怪我,现在才跟你在信中写这件事,若你回来要责罚我,我也认,若你回来是想着她要找到她让她回来,我也是愿意同你一起去接她的,因为我的心里是无比盼望着你平安地回来,盼望着孩子的爹,但只怕她是另投怀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