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淡笑,“午于情感之上,总是不了解自己,他所谓的喜欢,只是一种执着,就如当初……”
她想到栾姬,停顿了良久,“我与他己错过,他是喜欢你的。”
言毕转身离去,桑兰回过神来,跟在她身后,“你是说,他喜欢我?他真的喜欢我?可为何,他不言明?他总是对我这般凶?”
“他当初对你也是这样吗?”
“他现在在何处?我要去寻他,我要亲口问他……”
刑午仍在大帐,等侯公子坤的召见,但一日一夜过去,有幕僚拦着,他连公子坤的影子也未瞧着,一气之下,便撕毁了手里的地图,笑道,“不出三日,公子坤必命丧于此。”
“主子,我们该如何?”郭霭担忧,“公子坤竟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刑午冷笑,“天要亡之,如何阻挡。”
“原以为此人是个聪明的。”
“哼。”刑午目光冷然,“公子坤对我早有提防,只因郤珲之事,原来,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楚不如晋。”
“主子?”郭霭诧异,主子会这般说来,以往再遇挫折,只会挑起主子的斗志,此番,他从主子脸上看到了平静。
而刑午却想起辛夷的话:
“你可知,楚与晋的区别在何处?”
“楚位南,历代楚王只知掠夺,侵占周边诸国,而晋自文公开始,便对诸国以礼相待……自孙周继位,遵文公之治,礼待诸侯,因而,得诸侯拥护,而楚……前有晋,后有吴,己受夹攻之苦,若楚再不休战,发展国力,大修国政,楚将不如晋,百年后,甚至会被他国吞噬。”
思此,刑午猛的一惊,百年之后,将被他国吞噬?他踉跄一步。
“主子,怎么了?”郭霭及时扶住了他。
正在这时,护卫奇又拿着一封帛书进来,“是一小儿送来。”
刑午定了定神,启阅,原是辛夷手笔:
“午,我为孙周争取了一日时机,便是公子坤下令攻城,己来不及了,我曾言,不管晋楚之事,是我失言,然,一切皆出自本能,望能理解。堇感谢你多年来的情意,珍惜你我之间的缘份,但终将一别,以后恐再难相见,望珍重。公子坤己败,午须尽快离去,另,请将公孙归还,他对你己无用处,他还只是个孩子,桑兰无碍,你可去北坡相聚,望好生相待,不可辜负,再者,珲弟寻来,请告之,郤氏之仇另有其人,让他来新田相寻,堇留。”
短短几句,平淡的言语,算是彻底与他划上了句号,刑午紧紧的握住帛书,无怒无悲,似早己猜到这样的结果,多少年前,他便知,与她再无可能,是自己执念,固执,不甘,纠缠至今,否则,他怎会娶一个与她相似的姑娘。
桑兰是他的恩人,五年前,他与郤珲逃离晋国,遇上了晋的追兵,他身负重伤而病倒,得桑兰一家相助,第一次见她,就紧紧抱在怀里喊着堇儿的名字,从此便把她带在身边,其实他知,她不是她,或许是为了弥补心中的遗憾。
当再次见到堇儿,他欣喜若狂,可当她随孙周离去,他知,他与她早己结束在五年前,或是更早。
刑午自嘲一笑,缓缓的闭上双眼,良久才说道,“去公子府,带走公孙扬干。”
黄昏,沉溺了近两日的城池,再次迎来嘶杀,而这一次,并非公子坤攻城,而是孤竹以勤王之名攻入了城池大门,孤竹打着支持公子坤的旗号,谁知一进城门,便倒戈,原是公子坤的铁甲在前些日,欲抢孙周赠礼,引得互相猜测,加之吴至游说,而其他支持公子坤的部落,也有派兵前来,但见孤竹兵马强壮,听闻晋军己在数里之外,便按兵不动……
公子坤从榻上起身,呼唤幕僚,那里还能找到人,便是整个营地也都乱成一片,他大怒,令护卫牵来战马,一跃而上,手持长矛,怒目圆睁,呵斥着组织迎战。
然而,他的私兵所乘无几,怎抵孤竹两万人马,王城之中,太子反攻,带禁军冲出……
北坡,桑兰见到刑午,紧紧的搂着他,哭泣道,“夫君,桑兰错了,桑兰再也不与夫君怄气。”
刑午轻轻推开她,看向子袄几人,却未见辛夷的身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