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有人从油灯前经过,灯芯上那小小的火焰便不可抗力的熄灭了,只留下一根白色的残烟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杜夫人单手支颐,依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没一会儿便再也熬不住困意,沉沉地睡去。
杜倩了解杜夫人的脾性。如果等不到杜大人,她是不会乖乖回床上休息的,于是,杜倩叫老妈子拿来了衣服,披在杜夫人身上。
好在是夏天,就算盖得很薄也不容易感染上风寒。
不过,熬夜果真还是伤身子的,别说杜夫人了就连她都有点要被倦意打败的节奏,眼皮不停地打着架,估计再等不回爹,她也要先去神游太虚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那人一进来就跌到了地上,急得连站都站不稳似的。
杜倩怕那人吵到好不容易睡着的杜夫人,有意提醒对方小声点,有事出去说。
哪知那名家丁,张口便大喊,“出事了!不好了!”
硬是将杜夫人惊吓得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杜倩跟老妈子连忙上前扶起杜夫人。
谁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责怪家丁的莽撞,相反,比起自己,杜夫人更关心家丁口中的‘出事了’是什么意思?
“快!说清楚?是不是老爷出事了?”
家丁哭丧着脸,就像自个儿家死了人一样的悲伤,“老爷……老爷他……”
事情太过突然,以至于家丁不知从何说起的好。
与此同时,管家也过来了。
见一屋子的人都等着家丁报消息,他赶紧上前诱导家丁先冷静下来,只有这样才能好好道出他知道的事情。
通过家丁的叙述,大伙儿都知道了杜免泽已死的消息。
杜夫人第一个昏了过去,杜倩强忍住悲伤,继续问了其他的事,当得知自己的爹因为在朝中结党营私而被处死在天牢之中,杜倩顿时就发现了破绽。
若说太后当朝时,也许还有这个可能。
现今太后已下台,她爹的官职一贬再贬,就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会跟她爹结党?更别提营私了!
杜倩转悲为怒,“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要进宫,我要告御状,我要替爹洗刷冤屈,还我们杜家清白!”
就在杜倩气急败坏地正要离去时,管家及时拉住了她。
“小姐别去啊。”
“你放开我,我一定要替爹讨回公道!”
“哎呀,小姐,你去等于送死啊,不能去啊。”
管家一时拦人心切,不小心说漏了嘴。
杜倩抓住了管家脸上不自然的表情。就好像有意在瞒着什么,她转身望着管家,道。“李管家,都这种时候了,有什么就说出来吧,如果你不希望我也有事的话。”
李管家望了眼夫人的方向,夫人已经承受不住打击昏过去了,万一醒来时再发现小姐也出了事,估计她将生无可恋。
老爷与夫人对他恩重如山。他是拼了命也要保护好夫人跟小姐的,虽然已经答应过老爷绝不讲此事告诉第三个人。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