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时逾白的视线落在时笙挂着泪珠的睫毛上,心口酸软的厉害。从小的时候时笙就是这样,一生病就哭,睡着了都是这副可怜巴巴样子。时逾白拿过李叔留下的棉球,解开时笙的衣领去替他降温。带着凉意的棉球落在脖颈处,时笙终于装不下去了,颤动着掀开眼皮,看到时逾白时似乎愣了下,然后嗓音沙哑的叫着,“哥哥。”时逾白‘嗯’了一声,叹了口气,“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怕让哥哥担心。”“你瞒着我,只会让我更担心。”时逾白说话间手没有停顿,时笙痒的直躲,哀哀的喊着,“凉,哥哥,凉。”“别喊了。”送你去找别的男人时笙‘病’的突然,时逾白几天都没让他出门,自己也在家里陪着,除了晚上一些不得不去的酒会都寸步不离的陪着时笙。闻瑾上次吃了个半饱,再加上不忍让时笙两头为难,对着时逾白脾气收敛了几分,这几日几乎没怎么在他面前晃悠,一直等着时逾白同意时笙出门,他和时笙才算是正儿八经的在一个没有别人的空间相处着。车内。闻瑾捏着时笙的指尖把玩,“我这几日可都是听你的话,不和时先生犯呛,乖不乖。”时笙抽开自己的手,等着闻瑾,“不乖!”他没有办法夸一个变态乖,那天他嗓子都喊哑了,脚心磨的都疼了,闻瑾还一直抓着他弄。时笙心里闻瑾的变态等级站在已经压过了时逾白。闻瑾看着时笙的模样,低低的笑着,他知道自己那天弄的很了,这几天时逾白一直在他没机会去哄,现在两个好不容易在一起,他哪里舍得把时间浪费在置气上,一叠声的哄着,“是我太过分了,下次不会这样了。”这种事情,当然是一次比一次狠,绝对不会一模一样的。时笙狐疑地看着他,“真的?”闻瑾点头,没有一点儿心虚,“真的,你看我不都送你来找别的男人玩了。”虽然在他看来,陆烬只能算是一个成年的小孩儿,但毕竟也是男人。时笙看着闻瑾眼里散出的‘看我多大度,快夸我’的表情,噎了一下,有些心虚。不好意思跟闻瑾置气了,软声开口,“那我就原谅你一次。”闻瑾把车停在陆家门口,执起时笙的手落下一个吻,“小少爷最好了,我不进去了,晚上来接你去宴会。”周家的小孙子满月,时笙最近待得无聊,时逾白让他去玩一玩解闷儿。时笙本来就有些心虚,听闻瑾说不进去松了口气,“好。”闻瑾倒是想陪着时笙,但陆烬脾气实在古怪,见不了生人,与其在客房等着,他不如去帮时笙准备今天宴会要穿的衣服。陆家的门开了又关上,闻瑾发动车子离开。陆烬坐在轮椅之上,面色担忧,“怎么突然发烧了,现在好彻底了吗?”那天晚上时逾白跟他说时笙发烧了,他一直提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幸好不是有人绊住了他的笙笙……可松了口气,担忧却浮出,他几次都想去,但时逾白显然不想让人去打扰养病的时笙,他只能等着。陆烬抓住时笙的手腕儿,去打量着他,见时笙面色红润,也没瘦,才松了口气。时笙见陆烬毫不掩饰的关心,有些尴尬的不敢和陆烬对视,轻声安抚他,“其实当天就退烧了,低烧,药都没吃,是哥哥小题大做了。”那点‘低烧’还是他含了口热水才有的。时笙怕陆烬继续问,时笙抽出手转到轮椅后推着陆烬,不去和他对视。陆烬不用自己操控轮椅,见时笙确实没大碍才终于放下了心。其实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但凡时笙还有一丁点儿的不舒服,时逾白都不会允许他出门的。“那幅画呢?”“已经画完了。”“今天画什么?”陆烬闻言,轻声开口,“今天不画画。”他今天还有其他要做的事情,虽然时笙是真的生病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安,恐慌让他不得不做点什么,来安定自己的心。陆烬先带着时笙走到画室,那天的画终于完完整整地落在时笙的眼前了。时笙看着画,嘴巴微张,双眸亮的厉害,画里的人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大片的蔷薇花把‘他’簇拥在中间,白色的蕾丝上衣遮着皮肉,领口处有大片的蔷薇顺着他裸露的胸膛和锁骨延伸而出,最后一瓣落在眼尾。时笙怔怔地看着画,“好漂亮呀。”比芍药仙子还漂亮,芍药仙子是三界中出了名的美貌,时笙之前远远的瞧过一眼,可现在陆烬把他画的比仙子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