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都不想在你身边,在你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只想要逃,你杀了闻瑾,杀了陆木声,你杀了所有囚禁过我的人,但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呢?”时笙抬起乌润的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时逾白,嗓音轻软,却带着无尽的凉意,娇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示,看着时逾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没有选择了,与其被时逾白带回去关起来,然后只能讨好,求饶,不如换一种办法,把狠话说尽。高高在上的掌权人,被践踏之后,或许会弃他如敝履。时逾白现在除了干扰他的任务,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他来凡间,并不是为了谈情说爱,帝君的生死系在他的肩上,不论是闻瑾,时逾白,还是陆烬,都不过是他任务的一环。时逾白对上时笙凉薄的眉眼,心口像是被烈焰焚烧,疼的他几乎站不稳。“你说过你爱我,”时逾白抬手解开衬衫,露出了左胸之上的猩红蔷薇,“你说过,我是属于你的。”时笙看到蔷薇时愣了下,一时反应不过来蔷薇是从何而来,可是很快他的脑海中就浮出时逾白要给他纹身,但他怕疼,用甜言蜜语哄的时逾白最后把纹身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时笙有些记不太清楚他当时是怎么哄着时逾白的,但他好像确实说了“纹在你身上,你是属于我的”这句话。时笙愣了几秒,陆烬侧目看他,眼神暗了一点儿,他握住时笙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气。时笙猛然回过神,把视线从猩红蔷薇处移开,落在了时逾白苍白的面色之上,顿了两秒,他才开口,“那不是你逼我的吗?”“逼你……”时逾白的手垂在身侧,下一秒,他突然笑了,“没错,是我逼你,我差点忘了。”前段时间的日子太过美妙,美的他都忘记,从头到尾,都是他一直在逼时笙。“所以,”时逾白的嗓音有些沙哑,细听之下有些颤,“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么一丁点儿的爱我,一点都没有吗?”时笙看了时逾白两秒,红唇微动,吐出四个字,“恨你入骨。”恨你入骨……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是锋利的刀片,不停的剐蹭着时逾白的心口。“好,好一个恨我入骨,”时逾白眼眶猩红,他手抚上了腰际,然后缓缓的抬起枪,“时笙,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你说,你爱我。”时笙看着伤口对准的地方,是陆烬,他下意识的想挡过去,却被陆烬拉住,“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时笙感觉自己要被逼疯了,“我怕你死。”为什么时逾白那么疯魔,每一次他都害怕时逾白杀了其他的攻略对象。每一次,都是时逾白!时笙搞不懂,怎么会有人这么疯魔,他冷脸看向时逾白,受够了这种无法反抗的感觉,“你杀了我吧时逾白。”时笙说完,掰开了陆烬的手,一步一步的朝着时逾白走去,再没有任何为陆。“与其让我被你带回去,只能求饶,讨好,”时笙迎风而行,走到了时逾白的面前,握住了他的枪口,移在了自己的胸口,“不如你杀了我。”陆烬死了,任务无法完成,他死了,也一样。但时逾白也许会杀了闻瑾,但他赌,时逾白不舍得杀他。时逾白瞳孔瑟缩,身形有些不稳,“你宁愿死,都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是,与其跟你在一起,不如你杀了我。”冷风吹过,天色被乌云遮蔽,暗沉无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时逾白的脊背被风吹的有些瑟缩,狭长的眼尾被逼出了红,敞开领口处的猩红蔷薇似乎都在飘摇。原来杀人,不需要用枪,用话就可以。原来时笙那么恨他,那么讨厌他。他那么那么喜欢的人,他带来人间的时笙,宁愿死,也想离开他。“时笙,我不会杀你,”时逾白松开了自己手里的枪,然后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让时笙拿着,“但今天你想走,就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时逾白不相信时笙不知道他舍不得杀他,不过是在赌,那他也赌一把,赌时笙,不会杀他。时笙第一次握枪,但他知道凡人的这个武器,一次就能要人性命。只要杀了时逾白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阻碍了,他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收集陆烬那滴精血了,收集到了之后,他就能走,就可以回青丘。那个时候他就不再是青丘的只会吃喝玩乐的少主,他救了帝君,就能得青丘万民臣服。时笙很早就知道,他情智不开,无法最大的发挥出自身灵力,即便承袭王位,也无法比历任君王相比,换言之,他无法保护他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