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想了三天,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收到杨茅来信后一个月里,他就把事情想得透透的了。
只想看澹台昭最后一眼,他才决定是否要放手,是放她去寻找自己要的自由?还是给自己一个确定的答案?就在今天这一遭了!
谢璞独自一人,在萧瑟的秋风落叶中,行走了约莫半个时辰。
眼看日落西山,黄昏将近,这才来到校尉府前。
澹台昭的校尉府,用的并非澹台字,而是谢字,看到这一点,倒是让谢璞心底舒服一些。
当他走到大门前时,看到门里一个人正在扫地,他不由一笑,调笑道:“臭小子,你明知道本公子在汴梁,居然不上门请安,是不是不想干了。”
正在前院扫落叶的包费听到二公子熟悉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颤。
他抬头看到谢璞后,瞪圆了眼睛,急忙丢下扫帚,跑上去激动道:“二公子,你总算是来了。”
“你激动什么啊,不是早知道我来了吗。”
谢璞打趣道,没有丝毫不快之意。
“知道是知道,可是说实话,小的是不敢去见您啊。”
包费轻叹道。
“有什么不敢见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的并非担心这些,而是实在对不住二公子啊,小的几番劝说少夫人,都被拒绝了,现如今怎好意思去见您啊!”
谢璞一听提到了正主,收敛笑容,正色道:“这件事,是为难你了,她人呢?我要见她。”
“二公子肯见少夫人就好,您一定要好好说说少夫人,让她不要再和那个尹佐纠缠了,否则我们谢家的声望可就要毁于一旦了,不过现在少夫人不在府中,她方才与姓尹的出去了,说是去参加一个举人聚会。”
谢璞闻言,眉头皱了皱,思虑片刻,他决定还是早点了当,否则自己会狠不下心。
“在哪里聚会,你知道吗?带我去。”
“好,小的这就去准备马车,二公子稍等。”
包费兴奋的说着,立即跑向马棚。
若是可以,谢璞很不想坐马车,可这汴梁太大,不坐的话,要赶到聚会的地点,恐怕聚会都结束了,现在他真的后悔为什么不带一辆避震马车来呢。
一路上又颠簸了近半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华灯初上,在将近汴梁城中心,未名湖畔上,有一处名为未名苑的地方。
未名苑中,一座宽阔的木台搭建在湖水中,木台呈现八角形,每一角座落了一座凉亭,在正中央还有一座如舞台般,巨大的敞亭,一个个灯笼连成串,在凉亭顶上相连成一张如蛛网的光顶,把木台照耀得光辉熠熠,彩霞漫天。
站在台上面,前可观夜湖,后能望街景,此时上面已经聚集上百人,都是各地有名的才子佳人,与京都有名望的富豪和德高望重的官员了。
当包费驾驶马车距离未名苑还有一里路时,已经难以行近,附近停留的宝马香车,街道行走的来往人流,成为了马车行驶的最大障碍。
“行了,就在这里下车吧。”
谢璞说着,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包费连忙叫道:“二公子,你先过去,待我将马车停好后,立即跟过去。”
谢璞点点头,挥挥手让包费速去,这才转身向着未名苑走去。
一里路不远,谢璞没走多久,便来到未名苑外。
他正要自然而然的走进去,却在临门一脚时,被几名护院拦住了。
“公子,请出示您的请帖。”
一名护院伸出手拦截道。
谢璞一愣,暗想没想到这个什么聚会还要请帖,他没有怎么办。
暗暗思考间,谢璞掏出二两银子,偷偷塞给护院道:“在下只想进去见识一下,绝不会犯事,望小哥能通融一下。”
二两,说多不多,可说少那绝对不少了,抵得上许多在豪门大户中,劳工仆人一个月的工钱了。
然而,这护院接过银子后,在手里把玩一下,哼笑一声,随后居然甩手直接扔出,撞在谢璞胸前,便掉在地上。
“土包子见多了,可还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别说二两,就是拿出二百两,你也休想进这门!”
谢璞无奈,只能弯腰拾起银子,顿时引得几个护院哄堂大笑,他刚一转身要离开,但迎面居然差点撞到一人。
“咦,谢兄,你怎会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