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十一月可以熬些甜菜糖,但十二月入冬以后霜重路滑,便不方便再上山挖甜菜了,制糖的营生在冬日里得停停。
若是能找到绒须羊弄些羊毛回来,冬日里就可以研究纺线织羊毛衣、羊毛毯子了,羊毛的保暖性可不是棉花能比的。
做出来自家用也好,拿去卖也好,总比窝在家里闲着烤火只进不出强,就是不知道西源县有绒须羊这个消息靠不靠谱,羊毛好不好买。
薛明照见她眼神闪烁不定,半天都没讲话,就知道他家小媳妇估计又在想什么新主意了。
“又想什么呢?”
云婵伸出食指隔空点点那头肉羊:“想羊,我在想可不可以用绒须羊的羊毛纺线。”
“纺线?”男人一脸不解。
云婵抬脚向街尾布庄走,边走边解释。
“就像搓麻绳一样,可以把羊毛清洗干净,然后搓成毛线绳,最后编织成毯子或者衣裳,肯定很暖和。”
搓线织毛衣难不倒她,做出来的东西绝对保暖,但美不美观就不知道了,不过不用担心,王香月和庄雪儿都是缝纫好手,心灵手巧,几人多琢磨琢磨,总能行。
薛明照跟在后侧,听她说完,沉默片刻,幽幽问道。
“这也是你爹教你的?”
云婵脚步一顿,回身快速瞥了男人一眼,身侧细手忍不住揪紧袖口。
“这个是我自己想的。”
眼见少女就连头发丝都快僵住了,薛明照走上前握住她的手,勾起唇角,宽慰似的含笑道。
“嗯,我媳妇不但长得标致人也聪慧,就像仙女下凡似的,想出什么好点子都不为过。”
云婵肩膀松懈下来,红着耳尖推了他一把:“别胡说。”
近来这些主意哪样都不是她想出来的,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两人到达街尾那家荣记布庄时,薛家老两口并没有在,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才见二人赶着驴车姗姗来迟。
二人满脸喜庆,眸子里透着一股子兴奋,薛老汉拉拽缰绳让驴子停在布庄门前,低声道。
“刚刚路过汇肴楼我俩特意停下看了一会儿,那人啊,进进出出多的不得了!哪怕不是饭点儿,去喝茶的人也多着嘞。”
“现在他们已经不送糖了,我站门口瞧见好几个人排队站在柜台那买糖,要不是亲眼看见,我是真不信咱做的那糖在城里这么受欢迎!”
薛老汉满面红光,边说边比划,嗓门差点压不住了:“我真恨不得站在那大喊一声,那糖是我薛大福做的!哈哈!”
王香月嗔怪着瞪了他一眼,但眼里也满是欢喜:“好了好了,快别在外面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