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漪猜到了,行了一礼,走到赵北平身前蹲下,“家中没有热水,将军用凉水将就洗洗。”见春保端了水来,秦秋漪便起身把位子让给他。
春保又看她一眼,倒不是不愿意伺候赵北平,而是他以为赵北平不惜进宫请了他干爹来,想必和这秦姑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怎的看着还有点避嫌的样子。
一时间几人都没言语,只听得赵北平洗手的水声。一阵“哗哗”声里一个年老的声音缓缓道:“方才秦姑娘点的什么香,那香气十分怡人,咱家还是头一回闻到。”
秦秋漪抬眸看着这位宫中大总管,神色如常道:“观音庙的主持送的,有安神静气之效。”
金肖笑着点头,“这香炉放在门口墙角处可有什么讲究?”
“倒没什么讲究,清早有辆牛车从门前经过,拉的牛屎虽铲掉了,还有些难闻的气味,故而点了香。”
旁人听来只是寻常的三两句话,赵北平却在心里为她捏一把冷汗。他擦干净手,对金肖道:“辛苦公公跑这一趟,陛下身边离不得你,我便不久留了。”
金肖躬身告退,道:“陛下时常挂念将军,万望将军保重。”
“劳陛下挂念是我的不是,日后定进宫请罪。”
言毕,金肖带着春保回去,跨过门槛时目光扫过墙角,又回身忘了一眼院中。那女子清清浅浅笑着,为赵北平细数院子里栽的是什么花什么草。赵北平眉目舒展瞧着没有一点颓唐之色,花雨飘洒下来,两人相视笑了笑,俱有一股难得的平和之气。
“干爹,可是那香炉有问题?”春保小声问。
金肖斜眸瞪他,“你还是想想怎么同陛下解释罢。”
“干爹救我,干爹!”
……
小院里静下来,便听见了隔壁小孩的哭声。
秦秋漪道一声失陪,没走到门口便见张婆子把月儿抱了来,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打着哭嗝把手伸向秦秋漪。
“月儿怎的了?哪里不舒服?”
张婆子叹声气道:“方才你院子外吵闹,她听不懂却也知你被人欺负,急得哭着要你,我怕误你的事便不让她出来。这下闹起脾气来,屋子里的瓜果盘子都叫她打碎了。我实在拗不过她,只得抱她来见你。你这儿可还好?”
月儿一到秦秋漪怀里便紧紧抱住她的脖颈,“没事了没事了,阿婆进来坐。”
她家的小院张婆子以前常来,像自家一样熟悉,这会儿却有些局促。萧琢和赵南安她原是认识的,赵北平她也曾远远地见过一面,如今见他坐在轮椅上,双腿不能行走,心中唏嘘不已。
“阿婆好。”
倒是赵北平先欠身对她行了礼,张婆子哪担得,弯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将军好,将军折煞老婆子了。”
赵北平忙抬手,秦秋漪扶起她说:“将军是个和气人,阿婆只管拿他当晚辈后生便是。喏,就像对赵南安那样。”
有秦秋漪这番话,张婆子缓解了些紧张,想起过往种种不好意思地对赵南安道:“老婆子有眼不识泰山,从前有说错话的地方,还望哥儿不要跟我这个老婆子计较。”
赵南安连忙摆手,“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