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两个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进来了,一见太子,也是微怔,施了一礼:“太子殿下。”太子也是一愣,点了点头,就站起来道:“锦儿你先忙,我走了。”沈昼锦点头,他就走了,关九向她施礼:“郡主,属下关九等,奉圣上之命,与郡主商议信政之事。”沈昼锦问:“此事你负责?”关九道:“是。”沈昼锦就给他讲了讲。她之前跟武宣帝也讲了,这个办法,主要是通过传送阵来实现,传送阵只是传送,省去路上的工夫,但却不能自动分检,需要人工去做。一般每个小县城,都只需要一进一出两个箱子,然后余下的事情就是人工了,但像府城,或者位置合适的其它城,就要做为“中转站”,就得有很多箱子,也需要一个人工分拣的过程。也就是说,每一片合适的区域,都需要设一个这样的“中转站”,中转站的传送阵是一对多的,所以每一个箱子摆放的位置,从一开始就要明确,是一点不能错的。现在首先要做的,最主要的就是先选定中转站,然后规划出来,才好刻箱子。当然了,也可以先确定箱子的样式,把原材料备齐,让沈昼锦没事的时候先刻着。关九等人如听天书。但最终也听明白了。沈昼锦又道:“另外,还有一点,因为传送阵也算是一种阵法,所以最好是在有阳光通风的地方,不要在密封的地方,效果会更久,也更好……”她想起来问了一句:“你们说,一个县城的信件,一天,最多能有几斤重?”关九两人对视了一眼,试着道:“有,一两斤?”沈昼锦道:“起初肯定是不多的,但有个两三年,当大家都知道这种写信方式靠谱之后,你们说会有多少?”关九道:“属下觉得,就算大家习惯了这样,写信的人也不会太多,民间识字的本就不多,穷人家也没太多钱请人写信,下县一天最多有个十几封,上县也不会超过两斤的。”沈昼锦点了点头,也没纠结这一点,一边又道:“另外,你们有没有想过,如何收费的问题,你们需要拟定一个收费标准,以及对人员的管理方式之类的,都拟一拟。”关九点了点头,又问:“每一封信有多少页纸,可有要求?”沈昼锦道:“我只管总重,来决定刻什么样的阵法,但每封信多重,寄多远,只跟费用有关,你们自己想。”关九又道:“是否可以寄物?”沈昼锦摇了摇头:“我的想法是暂时不要寄物。”关九点了点头。三个人商量了一番,又明确了一些细节。关九带过来的人叫寅三,显然是特意挑出来,有这方面的才干的。两人就留在了这边,一边拟着,一边跟沈昼锦明确各处的细节,但沈昼锦一行人是出来打井的,不时的要搬家,他们也跟着搬,有时候沈昼锦在外头,他们也过来问。霍凌绝几个人也不时的参与讨论,没几日,就把细则都拟了出来。沈昼锦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又跟他们定出来了信箱和信站的样式,余外,沈昼锦还给他们说了信封和邮票。基于省钱的需要,信封不强制买,但邮票不光是一个付费凭证,将来更是一种收藏品、艺术品……最关键的,这样一来,形成习惯之后,大家提前买了邮票,信箱那儿就不需要人值班了,大可以随处多设置几个,大家寄信也方便。最后定下来,每个行省,或者说每个州内寄信,二两以下,统一收二十文;国内寄信,统一收五十文;二两到四两翻倍收,四两到六两再翻倍,超过六两就不许寄了。陆执戟在一旁嘀咕:“浙州小小的也是二十文,雍州大大的也是二十文,齐州寄到京城,邻居这么近也是五十文,滇州寄到京城,一个大西南一个大东北也是五十文,总觉得不大公平。”沈昼锦道:“爱寄不寄,我店大欺客。”陆执戟:“……”秦云峤道:“不过这个价格对平时寄信来说,确实是便宜的不得了了,便宜的叫人不敢相信。”“对啊,”沈昼锦笑道:“再说,远或者近,对我们来说,本来就没差啊。”一边说笑着,她又跟关九道:“还有一件事。”手心手背都是肉关九连忙道:“郡主请说。”沈昼锦道:“我在想,譬如像雁门关、伽域关这种边军,能不能免费寄信?盖一个单独的戳子来作标记。”关九愣了愣,道:“属下会请示皇上。”沈昼锦点了点头,外头忽有人道:“师父!”沈昼锦还吃了一惊:“小秋儿,你怎么来了?”她还没站起来,门边又冒出一个头,“师父师父!”门框一边冒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还挺萌,沈昼锦笑道:“怎么回事?”一边站了起来。结果出去一看,就见外头大家都下了马车,沈昼锦惊讶的道:“你们恰好经过这儿?”戚兰秋憋不住,张嘴就道:“师父,生辰快乐!”沈昼锦一呆。她早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辰。他们这会儿在晋州边边,娘亲师父一行人回京城,倒是也顺路,估计是特意算好时间过来的。沈昼锦就笑嘻嘻的把人接了进来。她辈份虽然大,但年纪小,本来也不用正经过生日,主要是她们现在是流动作业,住的吃的全都是凑合,娘亲他们一过来,屋子里都坐不下。所以就中午长宁公主亲手给她煮了一碗长寿面,晚上大家直接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挤着吃了一顿。霍凌绝悄悄坐过来,送了她一个木雕,雕的是她和他站在巨刀上的情形,虽然身高差悬殊,但因为小小的,就显得格外萌。沈昼锦爱不释手,一边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我忘了给你过生日了。”“没关系,”霍凌绝垂着眼道:“小事情,我不在意这个的。”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脸上却写满了失落,长睫毛颤呀颤的,沈昼锦登时就心疼了,立刻许诺:“明天补过!明天我做饭给你吃!”远远看着的秦云峤,无语的拉住陆执戟:“你说说,你说说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的?”陆执戟已经喝的半醉了,随口道:“你不也是这样?”“胡说!”秦云峤坚决不会承认:“我怎么可能如此?你到底是哪一边的?”陆执戟叹道:“我,我也没办法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秦云峤掐住他:“枉我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必须站到我这边!”“我们都在一边啊!”陆执戟顺着他的力道倚在他肩上,一边道:“我们有一个老大,他文能考状元,武能打十个我,能动脑子也能动手,平时能领着我见世面,撒撒娇能让我吃上山珍海味……你就说说,我们为什么要背叛他啊?”秦云峤道:“我不也一样能做到?”陆执戟道,“你撒娇顶多骗一盘子,他撒娇能骗一桌子,你撒一次娇歇十天,他天天可以撒……你说一样不一样。”秦云峤:“……”扎心了。大家热闹了一晚上,第二天,沈神医一行人继续上路。走出去不多远,有人过来,附在周温良耳边说了几句,周温良有些诧异,转头找着了云重焰,跟他道:“有几个人,跟了我们两天了,我叫人去问了问,说是来找你的。”云重焰奇怪的比了比自己,周温良点点头,云重焰就有点犹豫,戚兰秋很有师姐范儿,对他一直很照顾,就道:“没事,我陪你去。”江殷炽也听到了,忙不迭的过来:“我也陪你。”于是三个人一起去了,那边几人显然已经把几人各自对上号了,一见云重焰,赶忙施下礼去,道:“我等是云府下人,我家老爷是户部侍郎云广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