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走了,带着你母亲畏罪逃走了,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切的结果。
我只留下了那套编码,并且署上了陆敖的名字,如果他能回来,希望那套编码能帮助他在海军里站稳脚跟。
我知道这根本就不算补救,只不过是一个懦夫的自我心理安慰。
两个生死不弃的朋友,因为我固执的试探,阴差阳错地走向了难以挽回的方向。
如果我当年知道陆敖在里面,我绝对不会私自篡改编码。
如果我不篡改编码,就不会有那场行动。
但是没有如果。
*
我没想到陆敖还能找到我。
我曾在闲聊中给他描述过我的老家,那个山坳里的、地图里都找不到的乡村。
我不知道他心底的怒火到底有多甚,仇恨支撑着他、驱赶着他,通过那一点点蛛丝马迹找到我的藏身之所。
他四年之后再度找到我,我以为是鬼来找我索命的,他的脸上到胸前,一条贯穿的、深深的疤痕,可怕得像地狱里走出来的鬼。
他没有说,但我知道,那道可怕的疤痕是那场“意外”留给他的,是我留给他的。
他告诉我,当年那场任务,只有他一个人捡回来一条命。
一整个舰队,只有他一个人。
是L家族救了奄奄一息的他,于是他开始为黑帮和海军两头卖命。
我听到这样的话,心底的惭愧与罪孽感又开始作祟。
他和我记忆中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的人,他把一切都摒弃了。
那一刻我知道,是我害了他,是我所做的一切,将他完完全全改变了。
是我让他变成了那个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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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他的孩子怎么样了,是男孩是女孩,叫什么。
“是个女孩,长得很漂亮。”
剩下的他便一句话也不肯说了,似乎是要在这种小事上也报复我一番。
乐乐,对不起,你本来应该有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但是被爸爸弄丢了。
爸爸弄丢了自己的,也弄丢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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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奉L家族那个十六岁的少主的命令来抓你们。
但当我知道他靠着我留下的密码机和L家族的支持当上海军校尉后,我的心又松下一口气。
我这种人,或许只能靠着这些无用的东西来安慰一番自己。
他说他必须带走你们两个,要么,杀掉所有人,要么,带走两个孩子。
他承诺我不会杀掉你们,会让你们好好活下去。
这是能救下最多人的办法,我只好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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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的时候我又问他,他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