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么一想,心情便与窗外的天气一样低沉忧悒。
&esp;&esp;好在现实容不得他自弃太久,肚子咕噜噜造起反,他想起昨晚那碗玉米浓汤,不由得舔了舔嘴巴。对着镜子整理好着装,才轻手轻脚打开门,一路走一路张望,准备一窥这座老宅的真面目。
&esp;&esp;温斯顿家境富庶,他幼时曾与祖父、父亲拜访过一些巨贾,甚至是贵族,自认对一家主人的地位及身价颇有一番见解。昨夜听森管家那么一说,虽觉得有些道理,可架不住这间宅邸看上去并不那么有说服力。
&esp;&esp;不仅地处偏僻,占地面积狭小,最重要的是内部陈旧的设施和一股挥之不去的阴潮霉味,只能让人联想到捉襟见肘、无力修缮维护的落魄子女。
&esp;&esp;然而一早醒来,借着透过花窗照射进屋的自然光亮看清客房内的摆设时,他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怀疑。
&esp;&esp;等站在二楼那有着大块水晶雕铸的扶手、铺满丝绸的墙壁的走廊上时,他不禁瞠目结舌,指着一副出自四百年前帝国最负盛名的画家阿里奇科特的《nassta&esp;poesia&esp;del&esp;silenzio》,看向恰巧端着盘子从楼上走下的森管家,怔怔问道,
&esp;&esp;“这是仿制品吧。”
&esp;&esp;年轻管家并未在意他的失礼,摇了摇头道,
&esp;&esp;“不。是真迹。”
&esp;&esp;温斯顿倒吸一口气。目光飞快绕着屋子巡视一周,最后落在森管家笃信的笑容上。
&esp;&esp;无用多言,两人只肖一个眼神,就都明白对方所想。
&esp;&esp;他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结结巴巴地张了张口,两手无措地在裤子边缝上来回摩擦。
&esp;&esp;“森森先生,不知我是否能这个荣幸,拜谒一下这家的主人,茜、茜小姐是么?”
&esp;&esp;他自认装束得体大方,不仅刮了胡子,头发梳得板亮,在询问用词上也极尽讲究。
&esp;&esp;可惜森管家礼貌地拒绝了他。
&esp;&esp;“茜小姐昨夜受了风寒,女仆正在照顾她。面带病容地接见客人不是她这样身份的淑女会做的事情。
&esp;&esp;相逢即是缘分,请您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安心住下,不用多虑,也千万不要自责。”
&esp;&esp;森管家停顿一下,“这是茜小姐让我转告您的话。”
&esp;&esp;见他脸上飘过一丝失落,森话音一转,“不过您可以自由使用这里的书房,”指了指位于一楼东边的方向,“穿过会客厅即是。至于其他房间,除了三楼和地窖,也请放心出入。”
&esp;&esp;温斯顿心中涌上片刻狂喜。如果用来装饰墙壁的名画和随意摆放的古董雕塑都是真品,那不就意味着主人家的书房会有更多有价无市的孤本珍藏么?
&esp;&esp;他激动得连连道谢,颠三倒四地强调自己一定不会辜负茜小姐的信赖。
&esp;&esp;森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一直听他喋喋不休地说完才抬了抬手中的盘子,
&esp;&esp;“来享用早饭吧,盖德先生。您可能不会时常看到我,也不太会看到有别的人出现。”
&esp;&esp;“这栋宅子里的下人都是为茜小姐服务的,尤其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招待不周,再一次请您见谅。”
&esp;&esp;还不等温斯顿表态,森管家直直看向他的眼睛,脸上写有不容置噱的谨慎严肃,一瞬间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拉远了些,
&esp;&esp;“盖德先生,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去尝试探寻三楼和地窖的秘密。”
&esp;&esp;“这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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