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又瘦又憔悴,眼下一片青黑,看得出来他来的时候好好收拾了下自己,不过两人都太熟了,他再怎么伪装都没用。
“是不太好,我爸去世之后,公司又乱成一锅粥,家里那些亲戚也天天吵架。不瞒你说,这段时间是我活到现在最难熬的日子。”祁越干脆不装了,挺直的背委顿下去,靠在椅背上,整个人由内而外地透出一股疲倦感。
姜清梵睫毛颤了颤,低声道:“对不起。”
祁越揉着额角的动作一顿,“这三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像扇在我脸上的巴掌。你对不起谁?是我们祁家对不起你才是。”
说完这话了,祁越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这都他妈什么事啊!”
姜清梵不语。
她想到了陆瑾寒。
昨天来一趟,压着浓烈的情绪,走得平静又疯狂。
她这次大概是真惹他生气了。
“你杀人了吗?”祁越的声音拉回姜清梵的思绪。
不等她回答,祁越抓了把头发:“我知道你不会杀人的,一个诸月都已经被定罪了,你杀她干什么。”
姜清梵点头:“嗯,我没杀她。但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我,我告诉他们,诸月是自杀的,但没有人信我。”
祁越脸色难看,“你不会有事的。”
姜清梵定定地望着他良久,“祁越,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么?”
“当然了。”祁越微妙地顿了顿,笑说:“这一点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改变。”
良久,姜清梵才轻轻嗯了。
——
祁越临走前向姜清梵承诺,一定会还她清白,不会让她出事。
姜清梵被带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他一眼,早已经从祁越的身上找不到昔日的意气风发了。
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
姜清梵回到监舍,铁门在身后咣地一声关上。
她躺回床上,在脑子里梳理着方欣带来的消息,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陆瑾寒。
男人离开时的表情和背影盘旋在她心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脑子里思绪纷乱,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打开门,敲了两下:“姜清梵,有人要见你。”
姜清梵猛地睁开眼,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她起身下床,随手抹了把脸,面无表情问:“谁要见我?”
“去了就知道了。”看守所的狱警示意她跟上。
姜清梵跟着他走了半天,本以为是要去会见室,没想到对方将她带到了一个走廊出口处,指着外面的停着的车子让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