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药效的关系,公主殿下开始觉得没那般难受了,而且昏昏欲睡的,脾气自然也没那般暴躁了,凌光不禁松了口气。
可这时候,萧惟又来了。
“你还来做什么?”
“我来看看……”萧惟道,目光不禁往屋子里看去,没听到声音了,“她现在怎么了?吃了药可好些?”
凌光见他不再跟先前那般毫无顾忌便也知道他是知道了主子怎么回事了,“你毁了公主的名声好趁机得利吗?”岂有此理!
“我没有!”
“既然没有就马上给我滚!”
“她现在……”
凌光深吸了一口气,“公主服了药现在正在休息!”赶紧走!再不走她真的要宰了他了!
萧惟松了口气,便是仍不放心离开,但冷静下来也的确觉得自己此举不妥,这里毕竟是将军府不比当初在那无人认识他们的小镇上!“好,那请务必照顾好她。”
“滚——”还用得着他吩咐?!
萧惟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离开,不过这还没回到客院了,便又被凌光给叫回来了,看着凌光那张冷的不能再冷的脸,他只担心是不是长生出了什么事情了,“长生是不是……”
“公主要见你!”
萧惟愣了一下,随后快步往回走。
屋子里暖融融的,比方才还要暖和,萧惟急忙进了屋后,便见长生靠着高高的靠枕躺在了炕上,合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不过脸色还是苍白。
萧惟起步上前,不过在就要靠近她的时候却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得,猛然停了下来,然后后退了几步,离她有一段距离,站定,也不说话,就这样凝视着她,眉宇皱着,目光里有明显的担忧。
屋子里很安静,便是连碳炉里面烧着碳的声音也能听见。
许久许久。
长生猛然睁开眼睛,侧过头来怒视他,“我就这般可怕,让你连靠近我都不敢?”
“怎么会?”萧惟想也没想地回道。
“那你……”
“你此时的身子受不得寒,外边下着雪,我身上带着寒气,离你太近的话会将寒气传给你。”萧惟道。
长生的脸色稍霁,“那你就一辈子站在那里算了!”一天不气她便不舒服是不是?!
萧惟拍了拍自己的身子,然后上前。
公主殿下将脸转了过去。
萧惟坐在了炕边上,“可还难受?”
“你说呢?!”公主殿下恨恨地瞪着他咬牙且此地道。
萧惟眼中带着愧色,“对不起我……”
“又对不起什么?”长生没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又不是你将我生成女人的,你对不起什么?!”
“我……”
“还是你也承认我这样子都是你害的!”
萧惟想也没想地应道:“是,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你——”
“你别生气!”萧惟握住了她的手,“你别生气,之前我问过大夫,说女子小日子中不能生气的,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你知道了还惹我!”公主殿下却仍是发脾气,眼眶甚至有些红了,鼻尖也酸涩起来,似乎之前那些担忧跟恐慌此时此刻都化作了委屈涌了上来,“你知道我不能生气你还那样做?!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谁让你去杀那胡人三王子的?杀了狼王还不够?你还嫌弃功劳不够大是不是?你怎么不死在那里了?!”
“对不起,对不起……”
“谁要你的对不起!”长生继续怒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走了,许诏也走了,城外都是胡人,城里面都是死人,没吸一口空气都能闻到血腥味!我在赵肃的面前发过誓说会跟燕州城共存亡的,可我根本做不到!我死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意思,所有都告诉我我死在这里没有任何的意思!我只能走,回京城去,司楠说那才是我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