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莫看了他一会儿,说:“大概你已经知道了,细节还需要吗?”
“为什么不要呢?”姜越把刀子收了起来,扔掉烟头重新点上一根,“往往很多重点就在细节之中,我不喜欢遗漏,那就像是你拿着缺失的拼图努力的拼着,是能看得出来图上有什么,但总是缺了个角,看的不舒服。”
“可我还是不想把那缺了的地方给你填上,就想让你看着不舒服。”柯莫大有一种我就是不同意,随你怎么办的意思。
姜越挑了挑眉,拿出口中的烟,将燃着的烟头对准他的眼睛,“有的时候话是要想想再说的。”
柯莫看了他一眼,忽然朝那上凑了过去,姜越下意思地立刻把烟头移开。他扑了过来,扑空了便躺在了姜越的腿上,怪笑起来。“拿稳点再说话。现在我能相信你不记得了,如果是过去你大概会任由我撞上去,然后淡漠的起身离开,留下一句神经病。”他说完话将头埋在姜越的腿间。
姜越受不了他这么近的接触,立马推来了他的头,他歪着脑袋,对着姜越露出一个笑脸,“别威胁我了,我不吃那套的,你要是想问我可以换一个手段。用一些……”他闭上眼睛又缓慢地睁开,慵懒而诱惑的暗示着姜越,“温情点的手段。”
姜越面无表情地看了他许久,“都这个时间了,确实也应该用点温情的手段了。”他站起身来,一脚踹开柯莫,认同道:“那我们就来点成人式的温情。”
柯莫躺在地上不起来,睁着一只眼瞧着他。
“红烧牛肉面和海鲜面你要哪一个?”姜越忽视他的目光,从他的身上跨了过去,开始翻起他的房间,将话题带了回来,“你就没有给自己买些泡面放在屋子里吗?”他的肚子发出了饥饿的声响,之前争锋相对带来的紧张感刹那间全部消失。
柯莫没有想到成人的温情是这种温情,他闭上了眼睛懒得去说话。
姜越是真的饿了,他在柯莫的房间想要找到点什么吃的东西,他找着找着走到一个角落正好看到一些被白布蒙住的东西,便随手掀开了白布。本来只是一个无意的举动,却不料就是这么一个小插曲却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那原本慵懒的目光在接触到白布下的东西时突然睁大,紧接着变得震惊,整个人僵硬在那里,手上的白布无法拿住从指缝间滑落掉在地上。
姜越真的很在意沈橝口中的老师,那个从昨夜就被人提起的存在,他说不清那种感觉,只是每一听到沈橝说起这个人,心里不知怎么的就会格外的在意。估计这就是所谓的第六感。
人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也不知道他的准不准。
“人……”他斟酌着开口:“哪里去了,四叔你是不是知道?”
“我不知道。”沈橝放下筷子,“也没有必要知道。”
姜越一听便明白了,他从沈橝这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就不再纠缠不放的继续追问着那个人的事情。
他在沈橝这里吃完了早饭,沈橝也起来收拾一下准备出门了。姜越离开了沈橝的房间,推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少年。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衣服,站在走廊的窗旁,柔软的褐色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有些贴近金色,看起来暖暖的,明亮到整个人都像个温暖又不刺目的小太阳,十分的讨人喜欢。
只不过,他的这个像只是开朗外表的假象并不是真的,他的人也没那么的阳光。
姜越身体一顿,在对方冰冷不悦的眼神中将沈橝的门关上。
那少年见门关上后上前一步,抬起头颅用着一种极其蔑视的目光对着姜越道:“早上好三哥。”
姜越朝他点了点头,按照年纪来算这个人应该是最小的,也是唯一一个在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亲“家人”的孩子,安瑞。
姜越在心里念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沈橝收养了六个孩子,姜家是三兄弟,周家是两兄弟,唯独安瑞是一个人在最小的年纪走到了这个家里,一直到现在。
安瑞见他从沈橝房间里出来,心里憋着火,嫉妒的情绪控都控制不住,他心里不舒服,也想姜越不舒服,于是在姜越面前故意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差不多到时间了。”他朝姜越笑了笑,“今天先生说要带我出去。”
姜越挑了挑眉,等着听他接下来会说的话。
“其实我也不是很愿意出去,我偶尔也想像你一样待在家里,无所事事过完一天。”
“那你可以去跟他说,说出你的意思不出去不就行了。这个家里这么多孩子,不带你也可以带别人的不是吗?既然不愿意就别勉强自己。”姜越习惯性的就堵了对方一句。
“我也想啊,可先生不让,他似乎习惯了去哪里都带着我。”他得意的炫耀道:“现在我跟你不同,你也就只剩下一些微不足道的关怀了,还是要先生想起了你才能得到,他想不起来你就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