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
阿竹下意识地应了她一声,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较为清脆的嗓音,“阿竹,你怎么了?”
阿竹觉得这个声音仿佛在远处传来,又像是近在耳边,他感觉被人轻轻地摇了摇,猛地睁眼,却见绵绵近在眼前:“绵绵?”
他似是有些迷糊和茫然,眼前的绵绵还是个小姑娘,和他之前看到的那个已经长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少女绵绵,有着明显的差别。
“怎么了?”绵绵难得地看到不同于平日里面无表情的阿竹,眼里盈满了笑意,只觉得眼前这个刚睡醒,看起来有些迷糊的阿竹有些呆萌,让她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有些想要在他的脸上掐一把。
绵绵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伸手直接掐了阿竹一把,在他反应过来之前道:“阿竹,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都进你屋子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察觉,警惕心怎么这么低?”
绵绵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和担心,一本正经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调皮”的举动不是她做的。
阿竹原本对绵绵就没有什么防备心,如今更是睡迷糊了,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个还是小姑娘的绵绵是假的,还是那个已经嫁人的绵绵才是假的,因此也没有察觉到自己被绵绵“调戏”了,又被她把话题岔开了。
阿竹摇了摇头,道:“没事,我没事。”
听到阿竹的话,绵绵微微瞪圆了眼睛,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紧张地追问道:“真的?”
不能够怪绵绵小题大做,实在是和阿竹相处了这么多年,除了一句绵绵之外,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阿竹说话超过三个字的。
“嗯。”阿竹点了点头,见绵绵神色有些担忧,他便开口解释道,“噩梦。”
确实是噩梦,再次之前,他从未想过绵绵会嫁人,也没有想过绵绵会所托非人。
可是昨天不过是听到定亲王和绵绵的三两句对话,竟然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阿竹抿了抿唇,看向绵绵的神色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发生了一些变化。
“噩梦?”绵绵眨了眨眼睛,像是有些惊讶,然后颇有几分好奇地问道,“你做什么噩梦了?”
绵绵是真的好奇呀,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一样的阿竹呢,她看了一眼阿竹,心里头想到,她还以为阿竹永远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呢,哪知道做了一个噩梦,竟然让阿竹多了几分呆萌的气质。
“没。”阿竹摇了摇头,并不想将梦中看到的场景告诉绵绵,他想,他不会让梦境成真的,更不会让绵绵以后遇到这样一个渣男。
阿竹不愿意说,绵绵也不勉强他,反正他嘴严得紧,他不想说的事情,哪怕是绵绵也撬不开,于是绵绵便道:“那好,快起床洗漱吧,我在外面等你。”
说罢,绵绵便起身离开了内室,在外边候着的侍女白芍见绵绵出来了,顿时间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了上去。
“小姐。”白芍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绵绵,忍不住开口提醒道,“阿竹少爷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吧?”
绵绵脱口而出道:“十六岁零七十三天。”
白芍一噎:“……”
她只是随口一提不需要小姐你回答得那么仔细啊!
白芍看到绵绵脱口而出,表情忍不住囧了一下。
“有问题?”绵绵来到偏厅,坐下之后抬头看了一眼白芍,问道。
“……”白芍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奴婢觉得,小姐虽然和阿竹少爷一起长大,但是到底男女有别。”
就这么大喇喇地跑到阿竹的屋子里,对绵绵的清誉来说,始终是不好的。
男女有别?
这四个字分开来看,绵绵懂什么意思,合起来看,绵绵依旧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却从来没有将这四个字用在她和阿竹的身上。
绵绵沉默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神色淡淡地道:“没关系,阿竹不是外人。”
所以她不需要为了这男女有别的四个字,而疏远阿竹,和阿竹保持距离。
“可是……”白芍急了,她道,“就算是亲兄妹,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