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压压的人群,算是愤怒了。
“你这死老婆子也是太不要脸了!什么姐姐,跟人合谋杀了人家媳妇,还要人家护住你?”
“就是,嫁到这样的人家也是倒霉,你说幸亏要是这两个姑娘能干一些,要是别人,这连是被人害死的都还不晓得,多冤枉!岂不是白白就死了,到时候谁来可怜人家,可怜还留下一个小娃娃,以后有了后娘……”
“你说这两个作坊的姑娘这般能干,模样也生得好,可是许了婆家?”有一个妇人的眼光明显跟别人不同,仔细瞧着被围在圈子里的半夏跟薄荷。
这话也不被当真,很快淹没在那唾沫星子里。
闵氏此时倒是真的恨自己瞎了双眼,竖着耳朵听到各种杂乱的声音,让她头疼得紧。
干脆就不听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拍着腿就想哭。
有人瞧不过去,“我说你这人也真是不懂事,你现在还有工夫担心你那闺女?倒是不如多想想你自个儿?她这一身的血没有洗干净,到时候谁顾着你?你倒是心里想着她。”
“报应来得好真快,这刚把人撇到一边,以为跟着闺女就有福气享?瞧这福气是没有享到,倒是得了一身腥,以后能不能吃上一口热饭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我说这人就是命贱,毛病!以前儿子媳妇孝敬,却愣是要挑刺,整天去茶楼喝茶听戏就行,以后,哼哼。”
不得不说,这群人对闵氏没有多少同情,或者是那同情已经被消磨光了。
闵氏想到以后的境地,哪还有时间想伍桂叶。
她就设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开口就道:“平哥儿——”
伍良平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看不透,在她开口之前说道:“如今瞧见你,我就想到乌梅惨死,你带出来的,都是伍家的东西,却联合外人要夺走,你以为要是爹在,他饶得了你?后来也问过你,你是跟着我过不管外面的事情,还是跟着她,酒楼就给你们,你当时是怎么选的?既然拿走了酒楼,也跟着自个儿闺女,如今再回头,你还有什么脸面来叫我顾着你?你如何折磨的乌梅,要不是你眼睛不好,谁又能放过你?”
闵氏算是不敢再吭声。
“平哥儿,你变了,你变了哇!”
伍良平木着一张脸,根本不管别的。
只让酒楼里的伙计找绳子出来,要把庞老板几个人捆住,“去药寮找小大夫,也别让他们死在这,脏了地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聚丰楼留下的人受够了伍桂叶的气,哪里有不应的,很快就把东西找了出来。
半夏瞧着这一幕,无悲无喜。
乌梅没有找到,他们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不想让他们好过罢了。
一旁传来赵扬的声音,“如何?”
她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赵扬也没有反驳,只咧着嘴笑。乌梅的死,他并没有锥心之痛,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要说什么亲情也实在是有些为难,就连府里那真正生活在一起的,又有什么情谊可言呢?至少他觉得,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该出的气,也出了。
还帮了半夏这样一个忙,她总不至于厌恶自己。
半夏却是拉着薄荷,“我们回去吧。”
薄荷点点头,跟着她就走。
张留跟新嫂子自然也不会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