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这次不为难了,就利索摆上。
生客人揪着小二问:“厨房里的跟板上的都对不上,你们留着这板子干嘛?”
小二左右四顾,小小声问生客人:“客倌,我是小二,不是老板,你知道吗?”
“废话!这能看不出来吗?”
“着咧!客倌!甭说一块板、一颗钉,老板要留着,你说我们小二能干嘛呢?”
生客人呲牙抽冷气:“那你们老板在哪?”
“老板身体不好,在房间里养病。客倌想找我们老板?我们老板说了,谁要见,先给一两银。”
“开玩笑!我是要见老板,又不是上青楼叫姐儿!”
“回客倌,我们老板就是女的。就是个姐儿。”
“……”生客人算是彻底没脾气。
反观熟客人一桌,唏哩呼噜吃、唏哩呼噜喝,没废话。吃喝完了睡觉。睡醒了明儿还赶路!
宝刀嚼着切香肠片,里面灌的不知是什么肉泥,颜色不怎么样,味道却很不赖,煎得有些过了,有些地方焦得不行,倒是更添香味,可惜油腻。宝刀一路劳累,吃不多。
面就是乡村家常面,擀得扁扁的,厚薄不是特别均匀,不过有一种朴实的香味,烫熟了捞上来,趁热吃,驱乏顶饱。浇一勺小绿葱花的红白豆腐,尤其爽口。
宝刀打算吃了这碗面,再揣两个馒头在怀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时候慕飞来了。
不知为什么走路姿势有点奇怪,叉腿岔脚的,像只螃蟹,但是气场足,其势汹汹。进得店,他看定了宝刀,岔着腿扑过来,两只手在宝刀面前桌子上一撑:“我知道了。”
宝刀瞪他。
那桌子四脚不一样长——也有可能是地不够平,总之有点儿摇晃,就那么搁着也没啥,慕飞双手用力一落,面碗一斜,里头的面汤就撒在了慕飞手背上。
慕飞雪雪呼痛。
宝刀就手儿把旁边小二抹布扯过来,敷在他手背上,拉他出去冲凉水,嘴里臊他:“就你怕疼。”
“就你不怕疼!”慕飞反唇相讥。
宝刀拉他的手去冲凉水。他手背有点红,宝刀怕他起泡。
慕飞觉得她手比水还凉。“你身体没事儿吧?没生病吧?”
“你才生病!”宝刀没好气。
慕飞摸摸她的另一只手、又摸摸她的额头。她额头比手暖和很多,比他的手则还是凉一点儿……只有一点儿,应该没有大碍。
“干什么。”宝刀把他手拉下来。
“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慕飞对着她叹。
宝刀唇角向上弯弯、又向下抿抿:“慕飞,你找我就为说这个?”
“不是啊,我终于想起来,我为什么一路跟着你了。”
哈!“真伟大。”宝刀嘟哝。居然跟了一路才想起来呢!
“白宝刀。”慕飞很认真的说,“我要跟你讲,如果师父真的要你背黑锅,我养你,我保护你。我不让你听到别人骂你。我买东西给你吃,买衣服给你穿。”
宝刀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