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人果然是一闲下来就会饿,要不是更换的衣服都放在行李箱里,娜娜一定换身宽松点的衣服去吃饭。
希文问过她,为什么穿得这么正经,一丝不苟的职业装,连一丝熨烫的痕迹都找不到。
娜娜耸耸肩,那天上午,她需要去另一个办公楼送资料,那个办公大楼有个奇怪的规定,不穿职业装不能进,有进入许可也不行。
那天娜娜正好是去替利亚送资料给一位重要的高层,穿得太无所谓也不好,于是她提前两天就把那套衣服整理了一遍挂了起来。
回去之后,这套衣服还得送去干洗。
送文件的时候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碎发的发型也全然没了踪迹,娜娜其实也忘了自己的头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乱了的,大概是她在飞机上,第一次为了不让头发遮挡视线,把额前的碎发拨到耳朵后面的时候吧。
利亚本来想先去酒店休整一下,换个衣服再出来吃饭的,但两个人确实是饿了,匆匆做完决定之后就是直奔温宇纶最爱去的那家餐厅。
直到下次归来,主。
利亚觉得这个店名很好玩,这个西班牙语名字可真是奇奇怪怪的,利亚心想。
林远纾为她们安排的地陪很贴心地给她们科普这个店名的来历。
说是以前的一位年轻修士受不了修道院清心寡欲的生活,又抵不住外界绚丽有趣的生活,他便每晚都会通过一座有耶稣像的十字架来翻墙出去,躲过戒备森严的看管。
这样的事情他做了很多次,有一次,他刚像往常一样踩到耶稣的肩膀上准备翻墙而出时,耶稣抬起头来,问了这位修士一句话:“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呢?”
修士回答:“直到下次归来,主。”
之后便是他终于在耶稣的警告下惶恐至极,不敢再任性逾矩。
这个店名也由此而来。
“很长的历史了,这家餐厅,他们这些年也有研发些适合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口味的菜品。”地陪边慢慢地开车,边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给利亚她们描述。
这位厄瓜多尔当地人地陪知道她们是亚洲人,可能吃不惯太“南美”的食物,便这样安慰她们。
利亚其实无所谓吃什么,她只是希望自己的肚子此时能有点东西而已。
但让利亚想不到的事情是,这家餐厅除了有利亚的午饭,居然还有利亚想见的人。
最先认出温宇纶的不是利亚,也不是娜娜,而是那位地陪,是那位地陪把车停下后,突然朝车窗外的一个背影喊了一声:“温先生!你今天又来吃饭吗?”
这一嗓子像是按下的利亚身体里的暂停键,她保持着解开安全带的姿势,脑袋却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温宇纶听到地陪的声音,快速转过身来。
一条深蓝色的宽松裤子上面是一件白色短袖,白色球鞋的下半部分粘上的已经干掉的泥土的痕迹和泛黄的鞋带很大方地昭示着自己的年岁和经历。
利亚竟一时判断不出来这到底能不能称得上是讲究。
不过温宇纶显然是毫不在意,他虽然算不上是强壮高大,但却是人人都看得出来的精神矍铄。
如果说隐入尘烟之后能有什么方法快速认出温宇纶,那大概就是凭温宇纶那一双仿佛两块滚动播放着【我什么都不在乎】的大屏的眼睛了吧。
地陪转过头跟利亚介绍:“喏,他跟你们应该是同一个国家来的,我只知道他姓温,以前从事着跟香水有关的行业,哎呀我也不懂那些,他快六十了,还是很有活力。你们没准能聊一聊呢。”
利亚一遍应着好,一边看着慢慢走近的温宇纶。
她给了塔塔一个眼神,塔塔立刻把散下来的头发拢了起来,重新扎了一个马尾,接着,她拉了拉自己的衣角袖口,确保自己不会因为仪容仪表在重要的人面前失了礼数。
利亚也稍微整理了一遍领口,再扫视了一遍自己的裙子。
那上面没有粘到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希望待会儿也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林远纾不知道利亚去厄瓜多尔的目的,想来大概是工作,但具体的林远纾不清楚,她也懒得去猜,反正那是别人的事。
所以连带着那位地陪也不知道利亚这次是来做什么,更不要说知道利亚是来找温宇纶的。
而温宇纶呢?不出意外的话他知道的就只有这几天会有一位国内来的香水公司老板要来见他,再多的,也就没有了。
感觉在玩狼人杀。娜娜想。
但谁是那个狼人呢?
她们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情,狼人不会在任何一个晚上选择杀死任何一个人,他只是想要肉而已,用合理合法的手段。
利亚并不打算等温宇纶问起自己的身份,那样就太晚了。
“温先生你好,我是利亚,我们原本约好后天见的,今天在这里见到您,只能说是缘分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