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之微微皱眉,但也只能同意了。
这事儿,楚义之非要挤进来,他自然也能想到他的用意。自己找到麦薇,那是功过相抵。但若是楚义之先找到麦薇,那就显得自己无能了。
父皇还了左右两率,算是偏心他。可应了楚义之一同查此事,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可这事儿,楚言之除了答应,没得选。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楚义之追上来,假模假样地行了个礼,笑道:“日后还请太子殿下多多关照。”
楚言之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彼此彼此。”
他们俩心知肚明,原先那种你来我往的暗箭,从今往后怕是要成为明枪了。
就凭皇帝方才的那个态度——他嘴上说着要这兄弟俩兄友弟恭,可却故意让这水火不容的二人同做一件事来分高下。
总的来说,对五皇子楚义之的好处和意义,都更大。
他本不过是个暗搓搓的觊觎东宫之位的皇子。皇帝这么一抬,就相当于给了他正大光明干这事儿的名分。
楚言之和楚义之出宫之后,沈家父子俩已经在家中听程月如和沈轻歌说了全过程。
不过,这个全过程。多少和实际还是有些出入的。
程月如一心想暗示,沈云锦是买凶绑架的凶手,想弄成这绑架案其实是沈云锦自己自导自演。可偏偏容澜也被卷进去一并带走了。沈轻歌哭得梨花带雨,说容澜如何无辜。
程月如一口咬定:“只怕是容世子也被她欺骗了。依我看,那群劫匪劫人是假,救人是真……”
特别耿直的沈唯君闻言,微微皱眉,对母亲的话似乎格外不认同:“母亲慎言,劫持吴岳国公主的罪名若是真扣下来,只怕整个将军府都担待不起。”
沈睿被儿子提醒了一句,当即醒悟过来,狠狠地剜了程月如一眼,意味深长道:“别分不清轻重缓急地胡言乱语!劫持公主,罪同谋逆,若锦儿是逆贼,那我这护国大将军成什么了!”
程月如脸色煞白,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沈唯君一眼。她心中实在是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生性耿直的儿子出来。
这个时候,沈轻歌柔声道:“父亲,您也别怪母亲了。毕竟那侍卫冲将进来,便说要砍三妹妹,为公主报仇之类的。容世子那是没瞧见那场景,若是瞧见了,只怕后来也不会那般维护。”
沈睿凉凉地扫了沈轻歌一眼:“你娘糊涂,你怎么也糊涂。锦儿如今已被那群劫持了公主的歹人捉去,怎么可能是幕后主使!”
沈唯君点点头:“前些日子,太子殿下派了人守卫香园,说是守卫,其实也有软禁的意思。锦儿总扮作男装偷溜出去,殿下对此不甚高兴,便借了由头将人关住了。要说锦儿在此期间与外面联络,着实是不大可能的。”
沈唯君这番说辞,倒是和沈云锦说给程月如听的一样。
程月如微微挑眉:“这竟是真的!”
沈睿也是一脸震惊。“唯君,你是怎么知道?”
“当初殿下派了人来,我也觉实在过了些,他东宫的府兵入我将门护一人,岂不是说我将门无人么。我看那不过眼去,便找容世子去替我问问。结果容世子就与我说了这其中情由。”
“那你怎么不早说!”沈睿真是被儿子弄得一肚子无名火。
“此事,也不甚光明。又是太子殿下和三妹之间闹别扭,我若是随意说了,岂非陷世子不义!”沈唯君皱眉道。
“唯君!你叫为父说你什么好。”沈睿气的起身在堂前来回走,“这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如此拘泥小节。”
“父亲,陷朋友不义,什么时候成了小节了?”
沈睿被他反驳地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才道:“若是知道这原由,我们从中调停,若是殿下与锦儿能早日重修旧好,或许圣上就不会让太子殿下陪公主赏花,若是不陪公主赏花,此事出了之后,也不至于连累殿下被罚没左右两率。而锦儿若是不被软禁,今日出事的时候,又何至于身边连个护卫都没有,至今生死不明!”
程月如嘴角抽了抽,这逻辑……咋一听好像是没什么不对的。
沈唯君却皱眉沉思道:“如此说来,竟然是我的不是了?”
“我的儿,别听你父亲的,”程月如护儿心切,当即就将儿子拉到了身后去。“云锦固然可怜,却断不是因为你才落得如今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