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韩制心冷哼一声,端起茶盏嗞了一口,才满脸不在乎地说:“拔野古就是个莽夫,这些年没少惹是生非,若非家族势力即便他有九个脑袋,也早就被枭没了。
如今怀揣着不臣的心思做下实证,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喽,阿弥陀佛。”
“既然如此,裴解为什么非要通过他才能面圣呢?”入了神的代素娥都忘记了自己的娇嗲,“莫非……”
代素娥飞快地瞥了裴解一眼。
她原本想说,莫非韩致尧其实还是想要裴解死?只是这话当着韩制心的面,她不好说。
真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也应该由裴解自己来。
韩制心并没有领会她的深意,一脸无所谓地说:“这也算是他对咱们的最后一点价值了。
他毕竟是八部后人,即便要他死,陛下也总会见上他一面的。
而稷糜面圣成功与否,其关键也就在这一面之中了。”
“哦,怎么说?”不知什么时候坐到韩制心对面的代素娥,一边伸出纤纤玉手给他斟茶,一边问。
董小英看到韩制心脸上的兴奋在发光,想笑又怕惊得他回神,只能起身提着汤瓶出去。
韩制心毫无所觉,学着大人的样子,倒背着双手,一边慢条斯理地来回踱步,一边说:“怎么说?呵,你试想一下,如果你是皇帝,你在召见拔野古的时候会说些什么?”
代素娥有些不高兴地瞥了一眼裴解,裴解赶紧接话:“如果我是皇帝,我可能会说‘呔,拔野古,你可知罪?’”
裴解夸张的表现成功地逗笑了韩制心,他笑嘻嘻地嘲讽:“我看你是看戏听古多了才会这么想。我跟你说,以我对陛下的了解,他很可能是这样……”
刚要起范,又突然想起来点什么,仓促补充了一嘴:“先晾上他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裴解惊呼:“这有必要吗?有事直接说事,觉得他做错了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嘛,何必要搞这些?”
“你不懂,大多数人的人性中就是有一些贱兮兮的成分,只有通过这种强势的冲击,才能锤炼出威势来。”代素娥显然对此感触颇深。
“不会吧,”裴解一脸怀疑:“如果有人这样对我,而我要办的事情又非他不可,我可能会在表面上恭敬,心底里却只会更加瞧不起对方。”
“那是对方坐的太低端,如果是陛下,你一定从心底里感服敬畏。”
裴解没说话,可是满脸都写着不信。
韩制心被她的表情惹怒了:“你若是不信,我就给你演一下,你好好体会一下会是什么感受。”
“好啊。”裴解一脸不服气。
韩制心深吸一口气,背对着裴解端起架子,脸上换了另一副表情,压着嗓子轻咳了两声,显然是在模仿着另一个人。
裴解看着韩制心的背影冷笑,心中暗下决心,一会儿不管韩制心做出用强逞威,自己一定要将他蔑视到底。
可当韩制心转身的那一刹那,裴解完全惊呆了——这和自己预想的完全不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