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景芸需要释放,南禾也乐得陪她。
国考前那个晴朗的周末,两人在公园的人工湖边救了一个非要下水抓锦鲤的小孩。
岸边不深,但小孩在水中犯浑扑腾。
或许他也很郁闷,水才到大腿而已,只要再往前几步,他的锦鲤明明唾手可得。
都怪这两个多管闲事的人。
湿成落汤鸡还落了埋怨,阚景芸发誓她再也不管这种小屁孩。
第二日气温骤降,两人病得差点下不来床。
十一月末,南禾因为感冒严重,咳个不停,不得已放弃了国家公务员考试。
即便她能坚持,可疫情当前,她的症状不会被允许进入考场。
十二月中旬,她顺利参加了省考。
与她一同报考的钟语潇两次都弃考了。
第一次理由是南禾不去她也不去,正好陪男朋友买家具。
第二次是因为她男朋友工作整月终于放了四天假,她得陪他去邻市散心。
大家都委婉地劝过,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只能随她去了。
南禾不能苟同,但没多说什么。
很久以来,钟语潇几乎都围着她男朋友转,与大家见面的时间少了,话题也少了。
人生多歧道,少有同路人。
阚景芸依旧在摆烂式考研,她不想考,暂时也不想工作,加之复习得晚,于是干脆把重心放在来年。
父母并未规定她必须一次考上,说是考不上就支持她一直考。
听起来很开明吧?
父母会给她提供好的生活条件,带她出去旅游,陪她尝试年轻人的新鲜事物……
可人是复杂的高级动物,更多时候,他们是让人窒息的。
“我朋友的孩子都是硕士博士,我们放弃机会只生了你一个,倾注心血为你付出这么多,你这样对得起我们吗?”
“为什么她只针对你呢?还不是你情商低,你从小就情商低。”
“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一个面子?你真让我们丢脸。”
“如果你觉得自己什么都比不过,为什么不去死呢?”
……
妈妈的话像一座座大山,压住她的脊背很多年,偶尔奋起反抗也只能抖落几粒尘埃,山石依旧岿然。
而掉落的尘埃会化身无数刺向自己的利剑,那些父母对她的好,更加让她进退两难、自责不堪。
就这样,她披着开朗的外壳,在麻木中时而坚韧,时而随风摇摆不定。
她很庆幸,遇到了南禾这样的人。
南禾于她,不仅是可以随意倾诉的树洞,更是她大学迷茫生活里的指路明灯。
南禾曾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