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要争。真正的原因是,洪杨军兴以后,带兵大员,就地筹饷,真所谓&ldo;有土斯有财&rdo;。李鸿章最懂得这个道理,所以始终霸住江苏,尤其是上海这个
地盘不放;左宗棠却只得浙江一省,每苦不足,看出广东是大有生发之地,所以狠狠心不顾盛谊友情,一再攻讦郭嵩焘。最后终于如愿以偿,由他的大
将蒋益澧接了郭嵩焘的手。不过蒋益澧的广东巡抚,干不多久就被调走了。郭嵩焘因此郁郁不得志。光绪建元,起用在籍大员,他跟曾国荃同被
征召至京,曾国荃放了陕西巡抚,因为不愿与陕甘总督左宗棠共事,改任河东河道总督;郭嵩焘则奉派为福建按察史;这在当过巡抚的人来说,是很委
屈的,不过他还是接了事。不久,诏命开缺,以侍郎候补,充任出使英国钦
差大臣。其时云南发生英国公使翻译马嘉理,赴滇缅边境迎接来自印度的探险
家,不意为官兵所戕,因而引起很严重的交涉。英国公使威妥玛表示,郭嵩焘出使英国,如果在国书上表明中国认错字样,可即赴任,否则应候云南案
结后再赴英国。总署诸大臣都认为中国不能认错,郭嵩焘亦就不能出国;奉旨署理兵部侍郎,并在总署行走。
郭嵩焘对办洋务,一面主张公平合理,认为非此不足以折服洋人。他认为马嘉理被戕一案,云南巡抚岑毓英不能说没有责任,当案发以后,意存
掩护,又不查明杀害情由,据实奏报,一味诿罪于深山中的野人。而中朝士大夫又因为官兵所杀的是洋人,群起袒护岑毓英,以至于英国更觉不平,态
度亦日趋强硬。这件纠纷固结不解,全由不讲公平、不讲事理之故,因而奉命入总署之日,便单衔上奏,请旨&ldo;将岑毓英先后酿成事端之外,交部严加
议处,以为恃虚骄之气,而不务沉心观理、考察详情,以贻累国家者戒。&rdo;郭嵩焘平时讲洋务,本已为守旧的&ldo;卫道君子&rdo;所不满;如居今然参劾杀洋
的岑毓英,在他们看,显然是私通外国,因而引起了公愤,连他平素往来密切的朋友、门生,对他亦很不谅解,湖南则有许多人不认他是同乡。此外京
师有人做了一副对联骂他:&ldo;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不容于尧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rdo;
到得第二年七月底,中英订立烟台条约,&ldo;滇案&rdo;解决;郭嵩焘可以启程赴英国了,当时称为&ldo;放洋&rdo;;而&ldo;放洋&rdo;以前又发生了一件很不愉快的事。
有个广东人叫刘锡鸿,原任刑部员外郎;此人是郭嵩焘在广东的旧识,谈起洋务来,颇为投机。此时希望跟郭嵩焘一起放洋。但谈洋务是一回事,
办洋务又是一回事,郭嵩焘认为刘锡鸿脾气太刚、好意气用事,而办洋务是
&ldo;水磨工夫&rdo;,颇不相宜。哪知刘锡鸿不死心,托出郭嵩焘的一个好友朱孙诒来关说。朱孙诒向郭嵩焘说:&ldo;你批评他不宜办洋务的话,我都跟他说了,
他亦很有自知之明,表示一切不问,你只当带一个可以谈谈,以解异国寂寞的朋友好了。&rdo;
听得这样说,郭嵩焘可怜刘锡鸿穷困不得意,便上奏保他充任参赞。刘锡鸿是个司员,而且只是六品的员外郎,论资格只能当参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