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顺利结束了。”
手术的成功无疑是这场风雨中最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我就说嘛。”马和笑眯眯拈出刚刚卜卦用的三枚铜板,稍迟一步宣布刚才的卦象,“否极者泰来,小林郎必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啊啊,啊啊?”小哑巴歪着脑袋看过去。
你刚才是那么说的吗?
“咳。”马和将手一收,“天机不可提前泄露也。”
倒是裴回想问问:“道长能算算这雨何时停么?”
大雨一下,渡河又成了难题。身为主人的李明夷虽不拒绝,但连续叨扰,实在让主仆两人心有不安。
裴溆迟迟不能赴任,也怕节外生枝。
“这个嘛……”马和跟着扭头看去,却唯有讪讪一笑,“不出三五日,便是七八日,最多十余日。”
说了也等于没说。
众人皆心知肚明,按往年的例数,这雨怕是要下到四月了。
好在现下医署中没有别的病人,李明夷单独腾出一间与手术室同等消毒规格的监护室,以随时应对可能出现在林慎身上的变化。
*
nbsp;次日,傍晚。
“这里,埋着我的颅骨?”
半靠在床榻上的青年,头顶还缠着几圈厚重的白纱,整张面庞浮肿虚弱,一双圆润的黑眸却不掩好奇,努力往下瞟着。
李明夷摘下挂在耳上的听诊器,点点头。
不出他所料,听闻术中种种惊心动魄的转折之后,林慎果然不再甘于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养病。
能够张口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手术的细节。
——不仅将颅骨取下,还把它在肚皮下面。
得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且就发生在自己身上,林慎神奇地盯着稍微隆起一道弧度的肚皮,脑海里不断设想着手术的画面。
而最让他好奇的问题,莫过于——
“那什么才能把这块头骨植回?”
青年的眼中闪着雀跃。
不但无所畏惧,甚至还有点不能亲眼目睹的遗憾。
“颅骨埋藏在肚下太久,骨量会被人体逐渐吸收,所以不能放置过长时间。”
人都躺在病榻上,还惦记着手术,李明夷实在被他旺盛的求知欲打败,索性据实以告:“两个月后,就可以植回骨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