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反问:“陈彦疯了吗?天子脚下,他怎敢杀这么多人?”
谢中石拦住义愤填膺的张一璟,稳重回禀:“陛下,我等商议过后,怀疑和辽州山脉有关。陛下恐怕要遣可靠的钦差,亲去辽州查探了。”
辽州铁矿丰富,再结合那女子诉状时所说的,抓男丁进山,染病封村等诸多疑点,君臣四人,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了私挖铁矿上。
辽州之事商议好了人选,张一璟又问李瑾:“陛下,靳氏之事,您如何决断?”
李瑾为难道:“张卿,你不知靳氏是什么身份,朕亦有难处。”
几人从御书房出来,恰巧碰见太后娘娘的坐辇,三人连忙低头,跪下相迎。
王太后认出张一璟,知道其将陈彦收监,心中有些不悦,暗想,她那蠢女儿,眼光全放在镇国公府的后宅上,想出这么蠢的主意,免不得还是要她这个做娘的来收拾。
因此,王太后也有心敲打敲打张一璟。
“张卿,镇国公府小世子一案,你可要仔细些。奴才胆大包天,目无王法,可不要将无辜之人,牵连在内。”
张一璟一听,就明白这弦外之音了。可他适才在天子那里没有得到一句准话,正憋着一股熊熊燃烧的正义之火呢。
“太后娘娘,京畿府衙办案,绝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也断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孟小世子这不是都大摇大摆的回去了么。至于害她的人,也该受国法制裁!”
太后被他怼的一噎,一拍扶手:“张一璟,你好大的狗胆!你可知那府中有本宫的亲人!”
张一璟道:“太后娘娘顾及亲情,就不顾及和陛下母子之情吗?不顾及和先帝鹣鲽之情吗?不顾及大周的百年基业吗?不顾及大周的江山稳固吗?”
张一璟愤慨不已,这靳氏如此妄为,全因太后宠溺太过。陛下纯孝,竟然也不知如何管束。
张一璟一贯正直,都敢往天子桌上拍东西,怼太后又算得什么?几句话说的是慷慨陈词,谢中石和秦繁连忙一左一右捂住他的嘴,连声给太后告罪,生拉硬拽,急急忙忙把他扯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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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五六日,新年已在眼下,肃王也从江南进京过年。
王太后正坐在榻上,让宫女按着额头。
肃王李瑚蹑手蹑脚进了内殿,将桌上的蜜桔偷吃了几个,王太后毫无所觉,突然嘴里被塞了一瓣甜滋滋的果肉。
李瑚把桔子果衣都给剥了,入口即化,王太后见了幺儿,心里甜滋滋的,吃了好几瓣,才顺了口气,叫宫女都下去了。
李瑚托腮一笑,打量太后的脸色:“阿娘这样子,是叫靳师师烦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