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妩勾着他的臂膀,“你认识年昭远?”
“只是电视上见过。他现在也该从新闻里知道我是梁家老四,见面打个招呼,很正常。”
秦淮河已经早他们一步占位点菜了,下单的那张纸密密麻麻排了一长列。
他道,“都坐,不够再点。”
那口吻俨然是他请客的端庄模样。
梁君白执单据一看,“挺会点,都是贵的。”
他正色道,“我体虚,要补一补。”
秦淮河话少,菜上了桌,更一门心思扑在吃上。
梁君白同南妩你夹一筷子菜给我,我舀一勺子汤给你,毕竟新婚不久,又才行过最亲密之事,总是掩不住浓情蜜意。
秦淮河面上若无其事,心里却有个暴走小人在狂飙脏话:我特么吃穷你!让你秀!让你恩爱!
忽然,南妩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秦淮河顿下筷子,眉目似染了千层月霜,气息清心寡欲,“没所谓,女的,活的就行。”
梁君白批他,“虚伪。”
桌底下,秦淮河抬腿,一屈,一伸,踹。
南妩手机翻到朱颜微信的个性签名,拿给秦淮河看,“这一类性子的,喜欢么?”
秦淮河挪去目光,签名赫然写着——谅我一生放荡不羁惹人爱,如此多娇愁死个人!
他没把持住一贯高洁的作态,眉心突的跳了跳。
梁四先生摇头,“他顽石一样的臭脾气,配个咋呼外放的,谁能让着谁。”
南妩一脸大彻大悟,秦淮河用餐布优雅地一揩嘴,顺势拿手机发了条信息。
一秒后,梁君白收到他的短信——特么什么情况,你老婆想干什么,警告你,别给我说媒,老子不相亲!不!相!亲!
梁四先生回——我觉得不错。
南妩想做的任何事,只要不触及原则,他大概都会说:我觉得不错。
秦淮河扶住额,他刚想借口离开,梁君白往他碗里夹了块蟹腿,明晃晃的眼神写着五个字——动一下试试。
然而南妩并未纠结这个话题太久时间,这之前,她没想过帮谁做媒,可刚刚走进来,秦淮河靠在窗边,借着窗口徐徐的光亮,略侧了身子看菜单。阳光密匝地铺洒了整张桌面,他影子投入那片光明里,一明一暗,一盛一隐,却是言语说不出的茕茕孑立。
他缺一个伴,孤独的人,连一口呼吸,一面侧影,都是寂寥的。
这样的想法猛然跃入南妩心底,她忍不住开口去问。
饭吃到中途,梁君白收到梁老幺的信息——哥,你昨天去过wolf吧了么?
想起昨晚情形,梁君白指腹摁出两个字——忘了。
因何而忘,他当然不会提,为防梁老幺刨根问底,梁四先生先声夺人——什么事,说。
原是梁君诺昨晚到wolf酒吧探情况,遇见年进一伙人。
年进躲了阵风声,梁家没来找他麻烦,他心底安定不少,耐不住玩性集结一帮富家子,跑到wolf喝酒。
有人讲起梁渺渺的事,“你说,她是不是真怀孕了?”
话头一起,八卦声不绝,“我看八成是假的,没见孩子他爸陪她去医院,你们想,梁渺渺家财多丰厚,换做一般人给她留种了,早巴不得当上门女婿献殷勤,会没动静?”
年进拿手掌削他,怪笑道,“切,那点家底谁没有,老实跟你们说,那孩子是我的,我能稀罕他们家的钱?我不想要,她照样得打掉。”
旁边人不信,“她爸挺有手腕的,没找人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