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这段时间,除项英以外,只有老友邓中夏后来知道我的地址,间或来看过我。
在这段时间,我与陈独秀先生的接触,是我们生活中一个重要的节目。他没有参加八七
会议,由汉口潜返上海,渡着极度秘密的隐居生活,也没有受到甚么风沈的牵连。在广州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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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第二册
动失败以后,我们觉得有交换意见的必要,因而我被他的联络人引导到他的寓所去了。他住
在老靶子路华洋交界的一个弄堂里,他之所以选择这里居住,大概就是由于这是个两不管的
区域。
我们小别重逢,彼此心情都相当沉重。我曾对他的两个儿子的被杀害(曾任广东区委书
记的陈延年和曾任北方区委书记的陈乔年在四一二清党后,先后在上海遇害),婉词表示悼唁。
我们谈到许多同志们,尤其是李大钊、赵世炎等的不幸遭遇,不禁唏嘘良久。我们旋即避开
追忆令人伤感的往事,转而检讨目前的政局。
隐居中的陈独秀先生,对于时局的演变是时刻关注着的,他谈到宁汉合流的经过;蒋介
石的下野(一九二七年八月十五日),特别委员会成立所引起的争执,讨伐唐生智战争的发生
以及汪精卫等所发动的护党运动等等。这些国民党内部纷争的内幕,他都了如指掌。我们约
定经常接触,检讨时局,大致每两个星期晤面一次。为了安全的理由,我必须一清早就到他
那里去,在他那里消磨一个整天,直到黄昏的时候,才便于离去,以免进出为警探或他人所
发现。在孤独生活中的陈先生,对于我的造访,看作一件大事,每次他都是预先准备一切。
在我们以后若干次的谈话中,只有项英曾偶尔偷闲来参加过。由于我们这样经常接触,就被
瞿秋白指为党内机会主义的反对派。
我们的谈话渐渐涉及党内问题。我们彼此间原有些芥蒂,这点我在前面都说过,我不满
他在武汉末期采取消极的态度,他对此表示遗憾,但觉得即使他没有这个过失,也未必能使
八七会议的决议有所改变。他误信我阻止南昌暴动是我个人的主意,并认为是不应该的。我
告诉他我主张南昌暴动,但为了遵守纪律,根据共产国际的电令,不能不前往阻止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