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郭瑟怅然若失,还欲将唐雨遥没随她一起回齐天寨找时逢笑解释一二,时逢笑忽然又道:“你只要安心在这里住着,我会慎重行事的。”
她态度越是强硬,郭瑟越是难捱,只好急道:“阿遥现在手握蓝家大军,且不说你,就算是顺帝也难以接近她伤她分毫,太冒险了些,就算你真的成功夺了她性命,那可是她外祖母的亲兵,此事他们能善罢甘休么?”
时逢笑早知道她会这样想,也不道破其中要害,只是宽慰她道:“你放心,我既下定决心,自然会做好万全准备,不要担心我,我会平安归来,我算了算时日,再过五天,你只要静待我这五天即可。”
她太坚决了。
她的目光也太过坚定了。
这番话下来,郭瑟已然明白,她无法劝说时逢笑,时逢笑和唐雨遥之间,注定一战。
命运捉弄,当初并肩同行互相倾慕的爱人,终究还是走到了陌路。
命运苛待唐雨遥,亦对时逢笑不公。
而郭瑟生为一名医者,却谁也救不了,注定碌碌无为。
时逢笑已是下定了决心,任凭她如何劝都徒劳无功,郭瑟说不出自己是失望还是心疼,只能由着她去,想到这些,她便默不作声了,时逢笑看到一脸沮丧的模样,又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了,相信我,好吗?”
夜已深,摇曳的烛火光芒软和,如同时逢笑此时安慰她的话一般温柔。
郭瑟点点头,那盏热茶被她放下,时逢笑送她回了后院东厢。
一夜浅眠,郭瑟迷迷糊糊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晨光破晓时,她翻身坐起来,只觉头疼不已,昨夜梦中所见都已零零碎碎,再难回忆清晰,只依稀记得,似乎是梦到唐雨遥和时逢笑拔剑相向,而自己站在她们中间,却阻挡不了她们杀向彼此的攻招。
她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披了外衣下床,天已经会亮,她还是选择了留下来,待在时逢笑身边,或者说,就算她真的想离开,时逢笑也不会轻易放她走。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时逢笑坚持要让自己多等这几天,只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像暴风雨前铺天盖地的乌云,从九天倾下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时逢笑很早就来后院了,手里端着个木托盘往郭瑟那边走。
“郭先生,我在巷子口买了些吃的,一起过早啊。”
郭瑟依旧蹲在药炉子前,正在替她煎药,看到时逢笑满脸笑容,郭瑟心里的乌云似乎散开了些,扬眉道:“往日都叫下人来送,今日怎么自己亲自来了?”
时逢笑边走便答道:“这不是答应了你要过来喝药嘛!”
两人一起过完早,药也熬得差不多了,郭瑟守着时逢笑喝完了药,两人表面虽和和气气,但时逢笑对郭瑟是愧疚过甚,而郭瑟则是担惊受怕忧心忡忡。
谁也不好受,可谁也不坦言。
等时逢笑临出门之前,郭瑟才突然叫住她,追到院中石子小径上,拉住她的手。
“时姑娘。”